- 真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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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花语每种颜色代表如下:
1、玫瑰(红):热情、我爱你、热恋,希望与你泛起激情的爱。
2、玫瑰(蓝):敦厚、善良。
3、玫瑰(粉红):感动、爱的宣言、铭记于心、初恋,喜欢你那灿烂的笑容。
4、玫瑰(白):天真、纯洁、尊敬、谦卑。
5、玫瑰(黄):不贞、嫉妒,欢乐,高兴,道歉。
6、玫瑰(紫):忧郁梦幻,爱做梦。
7、玫瑰(捧花):幸福之爱。
8、玫瑰(橙):羞怯,献给你一份神秘的爱。
9、玫瑰(花苞):美丽和青春。
10、玫瑰(橘):欲望。
11、玫瑰(红+白):共有玫瑰(红+黄):快乐玫瑰(黑):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有。
12、玫瑰(香槟):我只钟情你一个。
13、玫瑰(淡绿色):青春长驻。
14、玫瑰:纯洁的爱、美丽的爱情、美好常在。
15、红玫瑰:热恋、热情、热爱着你。
16、粉玫瑰:初恋、求爱、爱心与特别的关怀、永远的爱。
17、黄玫瑰:失恋、褪去的;爱橙玫瑰:富有青春气息、初恋的心情。
18、白玫瑰:天真、纯洁、纯纯的爱。
19、绿玫瑰:纯真简朴、青春长驻。
20、红白玫瑰: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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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福克纳的《献给艾米丽的玫瑰》原文,最好有中文,谢谢
献给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 福克纳一 爱米丽·格里尔生小姐过世了,全镇的人都去送丧:男人们是出于爱慕之情,因为一个纪念碑倒下了。妇女们呢,则大多数出于好奇心,想看看她屋子的内部。除了一个花匠兼厨师的老仆人之外,至少已有十年光景谁也没进去看看这幢房子了。 那是一幢过去漆成白色的四方形大木屋,坐落在当年一条最考究的街道上,还装点着有十九世纪七十年代风格的圆形屋顶、尖塔和涡形花纹的阳台,带有浓厚的轻盈气息。可是汽车间和轧棉机之类的东西侵犯了这一带庄严的名字,把它们涂抹得一干二净。只有爱米丽小姐的屋子岿然独存,四周簇拥着棉花车和汽车泵。房子虽已破败,却还是桀骜不驯,装模作样,真是丑中之丑。现在爱米丽小姐已经加入了那些名字庄严的代表人物的行列,他们沉睡在雪松环绕的墓园之中,那里尽是一排排在南北战争时期杰弗生战役中阵亡的南方和北方的无名军人墓。 爱米丽小姐在世时,始终是一个传统的化身,是义务的象征,也是人民关注的对象。打一八九四年某日镇长沙多里斯上校——也就是他下了一道黑人妇女不系围裙不得上街的命令——豁免了她一切应纳的税款起,期限从她父亲去世之日开始,一直到她去世为止,这是全镇沿袭下来对她的一种义务。这也并非说爱米丽甘愿接受施舍,原来是沙多里斯上校编造了一大套无中生有的话,说是爱米丽的父亲曾经贷款给政府,因此政府作为一种交易,宁愿以这种方式偿还。这一套话,只有沙多里斯一代的人以及像沙多里斯一样头脑的人才能编得出来,也只有妇道人家才会相信。 等到思想更为开明的第二代人当了镇长和参议员时,这项安排引起了一些小小的不满。那年元旦,他们便给她寄去了一张纳税通知单。二月份到了,还是杳无音信。他们发去一封公函,要她便中到司法长官办公室处去一趟。一周之后,镇长亲自写信给爱米丽,表示愿意登门访问,或派车迎接她,而所得回信却是一张便条,写在古色古香的信笺上,书法流利,字迹细小,但墨水已不鲜艳,信的大意是说她已根本不外出。纳税通知附还,没有表示意见。参议员们开了个特别会议,派出一个代表团对她进行了访问。他们敲敲门,自从八年或则十年前她停止开授瓷器彩绘课以来,谁也没有从这大门出入过。那个上了年纪的黑人男仆把他们接待进阴暗的门厅,从那里再由楼梯上去,光线就更暗了。一股尘封的气味扑鼻而来,空气阴湿而又沉闷,这屋子长久没有人住了。黑人打开了一扇百叶窗,这时,便可看出皮套子已经圻裂;等他们坐了下来,大腿两边就有一阵灰尘冉冉上升,尘粒在那一缕阳光中缓缓旋转。壁炉前已经失去金色光泽的画架上面放着爱米丽父亲的炭笔画像。 她一进屋,他们全都站了起来。一个小模小样、腰圆体胖的女人,穿了一身黑服,一条细细的金表链拖到腰部,落到腰带里去了,一根乌木拐杖支撑着她的身体,拐杖头的镶金已经失去光泽。她的身架矮小,也许正因为这个缘故,在别的女人身上显得是丰满的东西,而她却给人以肥大的感觉。她看上去像长久泡在死水中的一具尸体,肿胀发白。当客人说明来意时,她那双凹陷在一脸隆起的肥肉之中,活像揉在一团生面中的两个小煤球似的眼睛不住地移动着,时而瞧瞧这张面空,时而打量那张面孔。 她没有请他们坐下来。她只是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直到发言的代表结结巴巴地说完,他们这时才听到那块隐在金链子那一端的挂表滴答作响。 她的声调冷酷无情。“我在杰弗生无税可纳。沙多里斯上校早就向我交代过了。或许你们有谁可以去查一查镇政府档案,就可以把事情弄清楚。” “我们已经查过档案,爱米丽小姐,我们就是政府当局。难道你没有收到过司法长官亲手签署的通知吗?” “不错,我收到过一份通知,”爱米丽小姐说道,“也许他自封为司法长官......可是我在杰弗生无税可缴。” “可是纳税册上并没有如此说明,你明白吧。我们应根据......” “你们去找沙多里斯上校。我在杰弗生无税可缴。” “可是,爱米丽小姐——” “你们去找沙多里斯上校。”(沙多里斯上校死了将近十年了。)“我在杰弗生无税可纳。托比!”黑人应声而来。“把这些先生请出去。” 二 她就这样把他们“连人带马”地打败了,正如三十年前为了那股气味的事战胜了他们的父辈一样。那是她父亲死后两年,也就是在她的心上人——我们都相信一定会和她结婚的那个人——抛弃她不久的时候。父亲死后,她很少外出;心上人离去之后,人们简直就看不到她了。有少数几位妇女竟冒冒失失地去访问过她,但都吃了闭门羹。她居住周围惟一的生命迹象就是那个黑人男子拎着一个篮子出出进进,当年他还是个青年。 “好象只要是一个男子,随便什么样的男子,都可以把厨房收拾得井井有条似的。”妇女们都这样说。因此,那种气味越来越厉害时,她们也不感到惊异。那是芸芸众生的世界与高贵有势的格里尔生家之间的另一联系。 邻家一位妇女向年已八十的法官斯蒂芬斯镇长抱怨。 “可是太太,你叫我对这件事又有什么办法呢?”他说。2023-08-09 09:51:023
读点儿英文原著|献给艾米丽的玫瑰
A Rose for Emily 是William Faulkner的一个短篇小说。在南方逐渐没落的时期,生于南方种植园家庭的威廉福克纳写出了许多以南方为背景的小说,这些细致入微的描写,令我们得以窥见在工业社会来临时美国南部内心的焦虑和迷茫。作为一部哥特式小说,开篇便是艾米丽的葬礼: WHEN Miss Emily Grierson died, our whole town went to her funeral: the men through a sort of respectful affection for a fallen monument, the women mostly out of curiosity to see the inside of her house, which no one save an old man-servant--a combined gardener and cook--had seen in at least ten years. 艾米丽u2022格里尔生小姐过世了,全镇的人都去送丧:男子们是出于敬慕之情,因为一个纪念碑倒下了:妇女们呢,则大多数出于好奇心,想看看她屋子的内部。除了一个花匠兼厨师的老仆人之外,至少已有十年光景谁也没进去看看这幢房子了。 在开篇就指出了艾米丽对于大家的意味,是一座纪念碑,是南方贵族的象征。而她的死也具有双重含义,既是肉体的死亡,也同时代表着南方贵族文明的坍塌。 究竟艾米丽是何许人也? 文中艾米丽第一次出场是在她暮年的时候: They rose when she entered--a small, fat woman in black, with a thin gold chain descending to her waist and vanishing into her belt, leaning on an ebony cane with a tarnished gold head. Her skeleton was small and spare; perhaps that was why what would have been merely plumpness in another was obesity in her. She looked bloated, like a body long submerged in motionless water, and of that pallid hue. Her eyes, lost in the fatty ridges of her face, looked like two small pieces of coal pressed into a lump of dough as they moved from one face to another while the visitors stated their errand. 她一进屋,他们全都站了起来。一个小模小样,腰圆体胖的女人,穿了一身黑服,一条细细的金表链拖到腰部,落到腰带里去了,一根乌木拐杖支撑着她的身体,拐杖头的镶金已经失去光泽。她的身架矮小,也许正因为这个缘故,在别的女人身上显得不过是丰满,而她却给人以肥大的感觉。 她看上去像长久泡在死水中的一具死尸,肿胀发白 。当客人说明来意时,她那双凹陷在一脸隆起的肥肉之中,活像揉在一团生面中的两个小煤球似的眼睛不住地移动着,时而瞧瞧这张面孔,时而打量那张面孔。 在旧政府时代,也即艾米丽被公认为贵族的时代,她被给予豁免税务的特权。然而新政府并不承认这一特权,他们几次三番寄给她纳税通知,艾米丽却置若罔闻。万般无奈之下,他们只好登门拜访,也从而见到了艾米丽本人。 在新政府人的眼里,艾米丽的形象就如同以上的描述,她“看上去像长久泡在死水中的一具死尸”。 “死亡”一直是本篇的一个主题。在这里,“死尸”具有象征含义,意味着艾米丽本人了无生气,而她所代表的南方贵族也一样濒临灭亡。 为什么这样一个又老又丑的老妇人会令当地长者敬慕呢? 闪回到三十年前,艾米丽父亲刚刚去世时,艾米丽固执地抱着他父亲的尸体不让人下葬。那时候大家对她的印象还是“苗条“的艾米丽。而这样一个艾米丽也有神采飞扬的时候,比如当一个北方工头来当地施工的时候,就曾经和艾米丽坐在马车上招摇过市。这个叫荷默的北方男人很有魅力,常常成为众人的焦点。艾米丽终于找到了些许寄托,然而悲剧在一开始就是注定的了。荷默并没有成家的打算。 此后艾米丽去买结婚用具,男人睡衣,然后又去买砒霜。 荷默去了一次艾米丽,从此就消失了。镇上的人都猜测他抛弃了艾米丽,“可怜的艾米丽”,他们同情她。 艾米丽为了营生,也开班教授瓷器绘画课,那时候南方贵族在大家眼中仍然受到尊重,他们会郑重地送自己的孩子去上艾米丽的课,让自己的孩子见识一下南方贵族的风采。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新的一代人再也不让孩子去艾米丽小姐家上课了。艾米丽关上门,从此彻底与外界隔绝。众人抛弃了贵族,而艾米丽也抛弃了大家。 一直到她下葬之后,镇上的人迫不及待打开她家的房门门,试图一睹她的神秘。 The man himself lay in the bed. For a long while we just stood there, looking down at the profound and fleshless grin. The body had apparently once lain in the attitude of an embrace, but now the long sleep that outlasts love, that conquers even the grimace of love, had cuckolded him. What was left of him, rotted beneath what was left of the nightshirt, had become inextricable from the bed in which he lay; and upon him and upon the pillow beside him lay that even coating of the patient and biding dust. Then we noticed that in the second pillow was the indentation of a head. One of us lifted something from it, and leaning forward, that faint and invisible dust dry and acrid in the nostrils, we saw a long strand of iron-gray hair. 那男人躺在床上。 我们在那里立了好久,俯视着那没有肉的脸上令人莫测的龇牙咧嘴的样子。那尸体躺在那里,显出一度是拥抱的姿势,但那比爱情更能持久、那战胜了爱情的熬煎的永恒的长眠已经使他驯服了。他所遗留下来的肉体已在破烂的睡衣下腐烂,跟他躺着的木床粘在一起,难分难解了。在他身上和他身旁的枕上,均匀地覆盖着一层长年累月积下来的灰尘。 后来我们才注意到旁边那只枕头上有人头压过的痕迹。我们当中有一个人从那上面拿起了什么东西,大家凑近一看——这时一股淡淡的干燥发臭的气味钻进了鼻孔——原来是一绺长长的铁灰色头发。 镇上的人穷极想象都不会想到艾米莉毒死了荷默,从此令他永远和自己在一起了。而更骇人听闻的是,铁灰色头发无疑揭示了艾米丽曾经与荷默的遗体同眠,而荷默很久之前就去世了,久到镇上的人们都遗忘了贵族曾经存在过的事实。 然而这样一个顽固执拗且毒杀情人的艾米丽,却并没有让人讨厌或者憎恶。读完这篇小说我们大概会和镇上的人一样叹一句“可怜的艾米丽”。 作为作者的福克纳,在谈及小说的题目时说道那是一个“寓言式的题目“:”the meaning was, here was a woman who has had a tragedy and nothing could be done about it, and I pitied her and this was asalute ... toa woman you would hand a rose."意思是,这是一个悲剧式的女性,而对此任何人都无能为力。我怜悯她,这朵玫瑰是对她的致敬,就像你在这种情形要向人作出某种姿态、行个礼什么的一样。对一个男人,你会敬他一杯酒,而对一个女人,你则会献上一朵玫瑰 玫瑰代表爱情,这也是对艾米丽没有爱情的一生的一种补偿吧。2023-08-09 09:51:341
献给艾米丽的玫瑰中税收法案体现了艾米丽什么样的价值观
不屈不挠追求幸福的精神、人性美和个性美。《献给艾米丽的玫瑰花》的作家是威廉·福克纳,主要讲述了美国内战爆发后,南方的传统文化与北方价值观经历了巨大地冲击与转变,在这种环境下格里尔生贵族艾米丽小姐追求爱情,然后得不到真正的爱情的故事。《献给艾米丽的玫瑰》中艾米丽在追求自身价值观上的固执和孤注一掷,是作者情感的隐喻体现。2023-08-09 09:51:411
献给艾米丽的玫瑰_《献给艾米丽的玫瑰》背景氛围的语言特征探讨
作为20世纪美国著名的小说家,威廉姆·福克纳可谓是美国南方文学复兴的最杰出的代表了,《献给艾米丽的玫瑰》是福克纳短篇小说中最引以为傲的著作之一。故事的发生地点是在福克纳虚构的一个约克纳帕塔法县的杰弗逊镇里,通过冷峻的情节描述,福克纳展现主角艾米丽悲剧的一生,反映了在北方先进文明与落后的南方种植园经济矛盾下的文化形态——清教主义中的男权观念和淑女观念囚禁了南方女性的信念自由,致使她们在步入现代文明的时候还戴着那沉重得难以除去的精神枷锁。本文笔者将通过分析《献给艾米丽的玫瑰》背景氛围的语言特征,探讨语言特征与背景氛围的关系以及背景氛围对于揭示小说作品主题的重要意义。 一、故事梗概 故事的主角艾米丽是一个性情孤僻并高傲的女性,她出身在南方一个贵族世家。然而在她出生时,这个家就已中落了,但尽管如此,艾米丽的父亲仍然放不下原来的门第观念而自视清高。因此,对于女儿一个又一个的追求者,他都因看不顺眼而一致赶跑他们,这严重破坏了艾米丽的正常生活。而对于父亲的去世,爱米丽在三天的时间里都不敢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直到三天过后,她才慢慢恢复了正常。不久,她邂逅了一位来自北方的修路工人荷默·伯隆,两人关系不断发展,但伯隆无心成家,同时两人的恋情又遭到了镇上人的非议,人们试图阻止艾米丽下嫁给这个北方人,遭到打击的艾米丽买来了砒霜毒死了伯隆,用自己的方式留住了恋人,尸体被她藏于楼上的房间,自此以后,艾米丽深居简出,不再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其实,这篇小说无时无刻都在展现着福克纳的写作风格,无论是从故事的取材方面,还是在写作的技巧上,他那大量运用的隐退、时空交错相接等技巧,都在紧紧地吸引着读者,而这对于艾米丽悲剧生活的描写更是显得活灵活现,仿佛让人置身其中地去感受。“后来我们才注意到旁边那只枕头上有人头压过的痕迹。我们当中有一个人从那上面拿起了什么东西,大家凑近一看——这时一股淡淡的干燥发臭的气味钻进了鼻孔——原来是一绺长长的铁灰色头发。” 二、背景氛围的语言特征 (一)作品的背景氛围 背景通常指小说作品中故事发生的时间、地点,包括事件发生时的环境描写,不仅有物质的描写,也有反映精神世界的现实环境的描写。背景氛围是小说的构成要素之一,对于读者理解故事的意义和主题起着极为重要的作用。生动的背景氛围描写往往能够引起读者对小说情节和故事结果的某种期待,并决定读者对于小说人物所持的态度。所以,我们可以肯定,要确保一部小说的艺术性和感染性能够打动人心,是绝对少不了一个富有表现力与感染力并形象生动的背景氛围描写的。例如,《献给艾米丽的玫瑰》这部作品,故事的推动力是北方先进的工业文明和南方落后的种植园经济之间的矛盾,围绕主人公艾米丽、艾米丽的父亲和艾米丽的情人伯隆展开叙述。除此之外,哥特式的叙事风格贯穿故事始终,随着故事情节的跌宕起伏,能够强有力地衬托出人物的性格特征,并象征着南方蓄奴制度的即将消亡;与此同时,这种悬念布满全篇,神秘而又恐怖的氛围在使人满怀好奇心的同时又使人感到莫名的恐惧却又心生期待,如此一来,这便给读者带来了较好的审美效果。 (二)背景氛围的语言特征分析 1.用词准确 词汇是文章的基本组成单位。在《献给艾米丽的玫瑰》这部作品中,作者用词贴切,尤其在对于环境的描写上。针对艾米丽小姐的宅邸的描写,通过“岿然独存”“簇拥”,这类动词使房屋的组成及布局形成了一幅立体的图画,让读者仿佛能看到作者所描述的景象。连用三个“桀骜不驯”“装模作样”“丑中之丑”,强烈地激起了读者的感情共鸣,刻画出了昔日辉煌的贵族现在的没落与破败。虽然作者用词大多常见且普通,词形词义均不复杂,但是作者却在搭配运用这些词语方面显得十分老练,无论是在词语的准确使用方面,还是在意思的表达方面,都把握得如此炉火纯青。当作者把这些词语灵活搭配起来的时候,无论如何复杂的背景,都会在无形中变得生动灵活起来,从中充满了象征的意义。因此,作者精心而又恰当地选择一些看似普通的词汇,他经过灵活的搭配运用后能够“化腐朽为神奇”地加强对情节背景的氛围渲染和象征作用。 2.句式特征 《献给艾米丽的玫瑰》一文充分体现了福克纳高超的写作技巧。句子结构复杂多变:短句长句交织,多用复合句和并列句。这样错综多变的句式结构安排既是情景描写的特点和需要,也体现了艾米丽的心境以及作者对于故事主人公的态度、情感。如“这间布置得像新房的屋子,仿佛到处都笼罩着墓室一般的淡淡的阴惨惨的氛围:败了色的玫瑰色窗帘,玫瑰色的灯罩,梳妆台,一排精细的水晶制品和白银作底的男人盥洗用具,但白银已毫无光泽,连刻制的姓名字母图案都已无法辨认了。”这将布置得像新房一样而又透露着死亡信息的房间描绘得活灵活现,仿佛让读者身临其境地感受了其中的氛围。 3.叙事手法 《献给艾米丽的玫瑰》是福克纳短篇小说中最优秀的作品之一。故事的发生地点是在作者虚构的约克纳帕塔法县的杰弗逊镇里。福克纳通过冷峻的情节描述,让读者看到了在南方种植园经济下的一种文化形态,那就是清教主义中的男权观念与淑女观念无情地把南方女性的自由都给剥夺去了,这让她们在步入现代文明的时候仍然戴着那沉重得无法除去的精神枷锁。 4.倒叙手法 我们已经知道:艾米丽的故事讲述的是一个在北方先进工业文明和南方落后经济矛盾下美国南方淑女的悲剧,然而从作者福克纳在叙述这个故事的过程中我们发现,作者的写作是完全没有按照客观的时间顺序来进行故事的叙述的,而是打破了线性叙事顺序,将故事割裂成许多看似独立却有着内在联系的片段,从不同角度展开叙事。故事由此开头:“艾米丽·格里尔生小姐过世了,全镇的人都去送丧:男子们是出于敬慕之情,因为一个纪念碑倒下了。” 一开始就讲述艾米丽小姐的死,设置悬念,引起了读者的兴趣。读者们都想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去参加艾米丽的葬礼,艾米丽她本身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接着,作者将艾米丽的生平娓娓道来:首先是艾米丽毫不客气地把镇上派去她家里收税的代表轰了出来。紧接着,叙述艾米丽家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实际上是艾米丽的恋人伯隆的尸体散发出来的),引发了镇上人们的怨气,也因此,镇上的议员趁着夜幕降临的时候潜入艾米丽的家里撒了一些石灰粉。文中还提到了艾米丽父亲的死。到了下一段,描述艾米丽去买砒霜时与店员冷漠的对话,还有人们的猜测。接下来,作者阐述了当伯隆死了之后艾米丽的生活状况,直到最后才交代了艾米丽的生命终结。从过去到现在,时间经过了一个轮回。最为经典的一段在故事的结尾,人们在艾米丽的房间里发现了伯隆那被保留了近乎40年的干瘪尸体。所有的疑团和悬念在这最后一段的最后一句,得以真相大白。读者到这时也才恍然大悟,明白了故事的整个前因后果。整个事件环环相扣,吸引读者对故事进行深度挖掘,提高了整个文章的可读性。2023-08-09 09:51:481
献给艾米丽的玫瑰,为什么Homer在傍晚来
前言:《献给艾米丽的一朵玫瑰花》是20世纪美国著名小说家威廉·福克纳于1930年4月发表的短篇小说,也是福克纳最具影响力的短篇小说之一。作者福克纳善于描写美国南部的风土人情,被看作南方文学的代表人物。1930年正值美国社会发展与改革时期,南方旧传统和北方现代文明碰撞下呈现出众多的社会矛盾,小说以此为背景从多维度揭示了特殊环境下的父女矛盾、社会等级矛盾、女性反抗与被压迫的矛盾等无法调和的社会问题。《献给艾米丽的一朵玫瑰花》主要讲述的是美国南北战争后,生活在杰斐逊镇的格里尔森家族即艾米丽的父亲仍然保持着一贯的“南方做派”,为了维护所谓的等级和尊严,赶走了所有喜欢艾米丽的男子。导致艾米丽在父亲去世后,不顾世俗的观念爱上了小镇修建铁路的工头北方佬荷默·伯隆,当她发现荷默无意与自己结婚时,为了留住爱情保、住名声用砒霜毒死了自己的爱人。从此,艾米丽在破旧封闭的宅院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并与荷默的尸体同床共枕40年。直到她去世,小镇的居民在艾米丽的葬礼上才发现这个惊人的秘密。这部小说中的艾米丽和《欲望号街车》中的布兰奇一样,家道中落却依旧恪守着衰微的南方贵族传统,都是特定时代背景下的悲剧人物,是南方传统思想下的牺牲品。今天,我将从小说的叙事手法、主人公的形象刻画、小说中三次死亡的象征意义及艾米丽受到的三次否定来分析这部带给我们震撼的艺术作品。在文章的最后,我会谈谈通过这本小说带给我的思考。1、独具匠心的叙事手法开篇的叙述便揭示了艾米丽的死亡,勾起读者的想要探究的欲望,最后又以艾米丽的葬礼和揭露荷默死亡的真相作为结尾,用诡异恐怖的基调把情节推向高潮。①时序交织、倒错的情节法国的叙事学家热奈特说过:“研究叙事的时间顺序,就是对照事件或时间段在叙述话语中的排列顺序和这些事件或时间段在故事中的接续顺序。”本篇小说中的布局十分精细,并没有采取传统小说结构上的开端、发展、高潮、结局的模式,而是在小说时序中采取跳跃与颠倒的叙述模式,将小说分为五个无标题部分为小说设置悬念。小说的开篇便说:“艾米丽·格里尔生小姐过世了,全镇的人都去送丧:男子们是出于敬慕之情,因为一个纪念碑倒下了;妇女们呢,则大多数出于好奇心,想看看她屋子的内部。除了一个花匠兼厨师的老仆人之外,至少已有十年光景谁也没进去看看这幢房子了。 ”这些设置让读者好奇艾米丽究竟为何受男人敬慕,又是如何成为“纪念碑”式的人物?而为什么她的房子十多年没有人进去过,妇女们对她有怎样的好奇心?接下来文章用“死亡”这一主线将五个部分独立又相对统一的整合为一体,打破事情发展的先后顺序,制造出种种悬念:从“我们”参加她74岁的葬礼作为开端,讲述她60岁时发生的税收事件,紧接着又跳跃到她30岁左右,与北方佬荷默的爱情纠葛以及发生的气味事件,后又着重描述了气味事件发生前艾米丽生活的转折点即父亲的死亡;然后对她和荷默的感情、婚事和她曾在40多岁时教授过6、7年的瓷器彩绘课的经历进行补充说明,最后是葬礼上荷默尸体的发现。看似杂乱无章堆砌的五个部分,却暗示了艾米丽坎坷错乱的一生,值得称赞的是,作者将时间的过渡、跳跃做得十分自然不露痕迹,引领着读者一步步去寻找真相。②独特多样的视角小说中采用第一人称叙述、全知视角叙述及固定人物有限视角叙述的方式相互替换、互为补充,构造出了整个故事。作者先是以“我们”这一第一人称复数的视角进行叙述,一方面可以降低以“我”作为叙述者的主观色彩;另一方面,在心理上就将“我们”代表的大众与艾米丽隔离开来,凸显艾米丽的特殊性。值得一提的是,由于作者将时序打乱,小说又引入了第一人称的回顾性视角,用追忆的眼光来叙述故事。接下来作者在小说的第二部分运用了全知视角,它的好处在于叙述者可以比任何人物“知道的都多”。除了“我们”的全知视角,作者还采用外聚焦全知叙述形成视角上的多样化:第二天,他又接到两起申诉,一起来自一个男的,用温和的语气提出意见。“法官,我们对这件事实在不能不过问了。我是最不愿意打扰艾米丽小姐的人,可是我们总得想个办法。”“这件事很简单,”年轻人说。“通知她把屋子打扫干净,限期搞好,不然的话……”“先生,这怎么行?”法官斯蒂芬斯说,“你能当着一位贵妇人的面说她那里有难闻的气味吗?”文章中还有多处采取了固定人物视角,比如这一段:她一进屋,他们全都站了起来。一个小模小样,腰圆体胖的女人,穿了一身黑服,一条细细的金表链拖到腰部,落到腰带里去了,一根乌木拐杖支撑着她的身体,拐杖头的镶金已经失去光泽。她的身架矮小,也许正因为这个缘故,在别的女人身上显得不过是丰满,而她却给人以肥大的感觉。她看上去像长久泡在死水中的一具死尸,肿胀发白。视角在不断的转化中,通过“我们”、“他们”、“他/她”观察到的艾米丽使故事的情节不断丰富,使艾米丽的形象更加饱满。③隐喻、象征手法推动下的细节描写艾米丽的人物本身就有一定的隐喻色彩,象征着南方社会的旧传统。在文字的叙述上作者依然延续这种隐喻、象征的描写方式,通过语言、外表等方面来间接的刻画艾米丽的人物形象——落魄的或是骄傲的:等到我们再见到爱米丽小姐时,她已经发胖了,头发也已灰白了。“把这些先生们请出去。”特别是文章标题《献给艾米丽的一朵玫瑰花》也采用了隐喻手法,全文中这朵花都不曾出现,而这朵花像极了艾米丽小姐一生对爱情和幸福求而不得,也象征着作者对艾米丽悲惨一生的惋惜。而象征手法运用在艾米丽的形象上所替代的是南方日渐衰败的传统制度,也体现了作者对南方古老传统与故土的再一次深切怀念与告别。2、艾米丽在父亲、爱人和镇上的“他们”三段关系中的不同形象转换①无法打破“父权”的艾米丽小说中对艾米丽及其父亲之间的情节描写的并不多,但父亲却是造成艾米丽悲剧的重要根源。小说中有这样一段描写:身段苗条、穿着白衣的艾米丽小姐立在背后,她父亲叉开双脚的侧影在前面,背对艾米丽,手执一根马鞭,一扇向后开的前门恰好嵌住了他们俩的身影。描写中父亲手执马鞭赶走所有青年,这意味着父亲对艾米丽的过度保护,也为后面艾米丽爱情的悲剧埋下伏笔,更是分割艾米丽和镇上众人之间的一条贵族与平民间无法逾越的鸿沟。艾米丽的父亲是“父权”的代表,而艾米丽作为一个贵族家庭的小姐,受到传统伦理观念的禁锢,虽然像所有的少女一样渴望爱情,却无法表达自己的意愿,更无法以实际行动来捍卫自己的权利。②无法“正视”爱情的艾米丽在父亲去世后,艾米丽重新燃起了对爱情的希望,这时北方佬荷默的出现仿佛给艾米丽的长久无望的爱情注入了活力。然而,虽然她容颜老去、家庭衰败,但是这份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依然遭到了小镇上众人的非议和亲戚的反对。而艾米丽用自己的行动作为反击:过了不久,逢到礼拜天的下午我们就看到他和艾米丽小姐一齐驾着轻便马车出游了。那辆黄轮车配上从马房中挑出的栗色辕马,十分相称。可是现实却给她一个致命的打击,荷默并无意与艾米丽成婚。艾米丽最后的选择是用砒霜毒死自己的爱人,然后占有他的尸体来达到实现自己情感的目的。也许她是出于怕被拒绝后镇上众人的嘲笑;也许她是出于南方贵族中不可一世的傲气;也许她是出于被拒绝后的愤恨;也许她是出于爱而不得的悲凉……这些我们都不得而知,但是我们看到最终的结果是:那尸体躺在那里,显出一度是拥抱的姿势,但那比爱情更能持久、那战胜了爱情的熬煎的永恒的长眠已经使他驯服了。③与镇上众人“格格不入”孤独的艾米丽小说中镇上众人的视角也贯穿了艾米丽整个不幸的一生,作为镇上唯一的象征着南方贵族的艾米丽的确也得到了人们的敬畏。可是这种敬畏并不是对于她本身,而是对南方传统和阶级的敬畏。而人们对于她的情感多是像开篇描写的那样是“好奇”而已,再有便是对艾米丽父亲去世时众人的态度的描写,可以窥见事态的发展:父亲死后,传说留给她的全部财产就是那座房子;人们倒也有点感到高兴。到头来,他们可以对艾米丽表示怜悯之情了。单身独处,贫苦无告,她变得懂人情了。如今她也体会到多一便士就激动喜悦、少一便士便痛苦失望的那种人皆有之的心情了。同时也为艾米丽与荷默的感情埋下伏笔,众人看到南方贵族与北方佬的交往,多次用“怜悯”这个词来对艾米丽表达情感上的施舍。从中便可以看到这种日趋淡薄的人情冷漠,再加上代表“南方式高贵”的艾米丽习惯性的自我封闭使得她至死都无法与外界和镇上的人们建立良好的联系。3、三次死亡的象征意义及艾米丽在“渴望”中遭受的三次否定死亡主题是哥特式小说最经典的情节之一,而让死亡富有特定的历史意义是福克纳惯用的手法。小说中共描写了三个人的死亡,即艾米丽的父亲、荷默以及艾米丽本人。①父亲的死亡及艾米丽受到的第一次否定艾米丽的父亲是父权的象征,是南方贵族的象征,作者通过艾米丽父亲的自然死亡,寓意了陈旧落后的南方社会体制,终将历史淘汰的必然结局。对艾米丽的第一次否定是在艾米丽父亲去世后,她决心改头换面试图与外界联系,然而,她与来自不同阶级的荷默的恋情遭到了众人的抵触。他们请来了牧师劝艾米丽与荷默断绝来往,又请来了她的堂姐进行劝阻,最后都没有成功。艾米丽依旧“把头抬得高高的”,就在这往来之间的对抗中众人一点点的齐力把艾米丽往外推。②荷默的死亡及艾米丽受到的第二次否定荷默是新兴北方政权的象征,荷默死于艾米丽的谋杀,象征着南方的传统文化和北方现代文明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也暗示着南北战争后,大多数南方人不愿意接受战败的事实垂死挣扎,正如艾米丽用砒霜毒死荷默酿成了自己一生的悲剧。第二次否定是在艾米丽得知荷默并无心与她成婚时,还选择用砒霜将荷默留在身边,这份长达40年之久的挽留,揭示的却是一个贵族出身的南方淑女屈身恳求一个北方工人反遭拒绝的事实。这是对艾米丽精神上最沉痛的打击,也是对她人生的再一次否定。③艾米丽的死亡及艾米丽受到的第三次否定艾米丽象征着战败后依然残喘的南方政权,自然死亡的艾米丽也象征着南方政权会逐渐消减,最后不复存在。同时更是揭示了南方式的“高贵”最终还是败给了北方“底层”的爱情,正是这份所谓的爱情推动了艾米丽悲惨的命运进程。随着情节深入,艾米丽在40岁左右的时候开始教授瓷器彩绘课,试图与外界建立联系,却因为不合时宜再一次被摒弃。这次彻底切断了她与外界沟通的渠道,断了她对做一个普通人的向往,也是对她“高高昂起的头”的第三次否定。4、基于《献给艾米丽的一朵玫瑰花》这部极具艺术价值的小说,谈谈我对于现实生活的几点思考①父母之于子女,是开启人生的第一扇门小说中艾米丽的父亲是她悲剧的始作俑者,毫无疑问她所持有的贵族局限性的思想都是父亲带给她的,最后她对爱情的取舍、家中不说话的仆人、紧闭的门窗……都是“父权”和南方传统制度对她的一步步的“改造”的结果。尽管她出生于富裕的家庭,却没有自己选择爱情和人生的自由的权利,她那颗被深深束缚的心,在一次次面对失去和背叛中几近绝望的挣扎,艾米丽的人生让所有读者都陷入沉思。类似的父权下的牺牲品,还有小说《烧马棚》中的主人公。福克纳描绘的一个个经典的小说事例,教会我们的是:家庭是孩子面临的第一个小社会,家长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我们所要给子女的是合理的引导,而不是一味的“家长式”的压制。大多数人都理解物极必反的含义,我们在家庭中为子女开启怎样的一扇门,便是奠定了他今后做怎样的一个人。②努力提升自己,是打破等级束缚的利器小说中艾米丽正是因为出身贵族,所以父亲将她“保护”起来,不得与镇上的普通求爱者接近。这个做法导致她在得到释放后,义无反顾用错误的方式投入到爱情之中,对于同样在阶级上更为不匹配的北方佬投入了所有的感情,当然也包括报复式的情感。我们现在的生活中,虽然不会面临着如此复杂的等级制度,但是门当户对的思想依然贯彻在所有人的心中。不可否认的这种思想有它一定的正确性,也是通过了现实检验的,但如果你的人生中真的就遇到了并不“门当户对”但却又无法割舍的感情呢?我们必须接受不可改变的原生家庭,想要打破束缚让对方及对方的家庭平等地接受自己,唯一的选择就是做自我提升。这样的例子很多我不一一列举,只说一个传奇人物邓文迪。邓文迪最初在广州医学院念书,课余时间学习英语,1988年下定决心出国并读完了四年本科,之后进入了耶鲁大学深造学习了MBA课程,她在美国闯荡多年,背负了很多骂名,经历了充满风险和辛酸的人生,但是她也通过自己的努力提升了自身价值,嫁入了与自己匹配的豪门。这些并不是绝对的,但至少我们应该懂得夯实自己的基础、提升个人的能力是每个人永远不会失去的资本。③不求大爱予人,但求做好自己小说中作者用灰暗的基调描绘了艾米丽悲惨的一生,虽然她悲剧的始作俑者是自己的父亲,但每一个“我们”是这个悲剧的推动者。不论是艾米丽父亲死亡时,众人认为艾米丽已经越来越接近普通人的“看热闹”心理,还是艾米丽与荷默交往过程中,众人的阻止以及“怜悯”心理,到艾米丽最后落到“与世隔绝”孤独的情境,没有一个看客伸出援手反而是在推波助澜的议论纷纷,这些都是艾米丽悲剧的组成部分。这就好像我们现在这个时代中的躲在屏幕后面的“键盘侠”,他们比起艾米丽身边的众人更加不用背负道德上的责任。他们隐秘在我们这个安稳的时代背后,却以看客的心态怂恿着、期待着每一场风波的到来。就像18年8月发生在四川德阳一名女医生的自杀事件,短短五天因为舆论的力量刀不见血,置人于死地。事后却证明是两个13岁男生对女医生做出了冒犯性动作,女医生要求孩子道歉却遭到拒绝,并进行了吐口水、做鬼脸等一系列侮辱性动作。医生的老公看不下去,情绪激动才发生后面的打孩子的情节。可是当我们知道真相又如何呢,网友道歉、安慰甚至反戈一击都无法换回女医生的生命。并不是说要求每个人都必须做到大爱无私,这也是无可实现的一个愿望,但至少请做到“无愧于心”。如果生活中我们每个人都能做好自己,安守个人的本分、多一分怜悯之心,而不是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就向他人施加语言暴力,生活中就会有更多的人得到救赎。结语:福克纳一生创作了很多部短篇小说,这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的作品《献给艾米丽的一朵玫瑰花》长期以来以伤感、充满悬念、叙事技巧和艺术手法的多样性备受关注。读过这部小说后会有一段时期陷入无尽的哀伤之中,但同时这部小说也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有效的启示。当艾米丽用砒霜杀害荷默的那一刻,她的生命已经宣告了终结,也使这一场“南方式的高贵”最终败给“北方底层爱情”的戏剧化人生达到了悲伤的顶峰。我们人生中的局限性和未知的事情有很多,当我们可以勇敢打破限制、看尽人生百态才更能知晓生命的意义。艰难困苦让我们的人生变得辽阔,这时你才有能力对命运做出正确的选择。2023-08-09 09:51:571
《献给艾米丽的玫瑰》主题分析
《献给艾米丽的玫瑰》看似爱情小说,主线勾勒出身贵族世家的艾米丽小姐爱情的绽放与凋零;又可当作“侦探小说”,有自杀的猜测和谋杀的元素,悬疑留到文末才予以揭晓;还是“哥特式小说”的范本,神秘莫测的大宅、独居而与世隔绝的女人、常年缄默的佣人、门窗里飘出的死尸般的腐臭……家教甚严的艾米丽小姐爱上了一生中唯一结交过的青年异性,来小镇当临时工程监工的北方佬Barron,此人放浪不羁、浮躁而浅薄,他无力应承艾米丽一份稳定的婚姻生活。于是镇上居民看见艾米丽进药店买了砒霜,纷纷猜测她要自杀;接着Barron失踪,再也没人见过他。艾米丽高压、专横的父亲去世后,她深居简出、大门紧闭;左邻右舍开始闻到她的宅子里飘出的越发浓重的恶臭,没人敢去惊扰她,于是偷偷地在门边、窗下撒石灰,希图掩盖那股难以忍受的味道;艾米丽小姐去世了,她下葬之后,人们终于得以进入那所阴暗的深宅,在一间锁上的房里,发现床上那具已腐烂多年的Barron的尸体,尸体旁另有一个枕头,有人睡过的痕迹,枕头上几根长长的白发——艾米丽的白发。Barron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成为艾米丽无望的爱情的祭品,同时陈列在在祭坛上的还有艾米丽自己的青春和自己的一生。她无法攫取或挽留Barron,就毒死了他;从此夜夜和他的尸体同眠。青年学生是无法理解这种“变态爱情”的,他们很可能会直接把主题解读为:我得不到你,我就毁了你!——不过是一种自私、愚蠢、激烈至死的爱,还值得大费周章、专题歌颂?可福克纳是怎样评价艾米丽的呢?小说标题已说得很清楚了:献给艾米丽的玫瑰。而“玫瑰”一词只出现在标题里,小说全篇没有“玫瑰”的具体意象和字样。所以曾有人专门撰文探讨:《献给艾米丽的玫瑰——玫瑰何在?》《献给艾米丽的玫瑰》是一首挽歌,缅怀一个失落的文明、一片“随风而逝”的精神世界;老南方的传统、老南方的荣光在北方工业文明的冲击下挣扎求生,但它的宿命已注定,轰然坍塌之后一地废墟,焦土瓦砾间唯见一支玫瑰,在缝隙中摇摇晃晃,在硝烟里徒留暗香……和福克纳更伟大的作品《喧嚣与骚动》、《八月之光》、《押沙龙!押沙龙!》相比,这部短篇自然缺乏长篇巨制才有的深刻寓意和宏大布局,但却是所有福克纳小说中“可读性”最强的一篇,一旦开卷、势必一气读完。2023-08-09 09:52:142
在威廉福克纳的献给艾米丽的玫瑰中"手表"象征着什么
在威廉福克纳的献给艾米丽的玫瑰中"手表"象征着南方过时的旧观念正在被北方新观念所征服和取代。2023-08-09 09:52:213
献给艾米丽的玫瑰的写作背景
什么意思?2023-08-09 09:52:301
献给艾米丽的一朵玫瑰简介
艾米丽小姐是南方贵族世家仅存的为数不多的淑女之一,她自视颇高,冷傲固执。艾米丽·格里尔生小姐的独特地位。父亲去世后,艾米丽阻止众人将其火化。后来她与北方人何默伯隆恋爱,遭弃后将其毒死,从此与尸骨为伴,闭门不出。人们直到她死后进入她尘封已久的房间,真相才得以大白。[1] 在文中,主人公艾米丽小姐代表着南方淑女的骄傲与尊严,她孤芳自赏,与世隔绝,世界上除了与她朝夕相处的黑人奴仆外没有其他人能够接近她,了解她,而那个黑人亦离群索居,扑朔迷离。况且艾米丽一生活了74岁,从青年时期恋爱至死亡也有40多年,这么漫长的一段历史,这么神秘莫测的人物,谁可以担当叙述者的重任呢?小说描写的是冲突,体现的是矛盾。这种冲突是艾米丽小姐与全镇人的冲突,也是新旧两个时代、两种制度、两种文化的冲突。艾米丽小姐是旧贵族的化身和代表,历史已经无情地将这一页翻过,人们已经走出种植园经济,开始向工业化时代迈进。如此恢宏的历史背景和进程。艾米丽拒人于千里之外,根本原因是由于她没有认识到南方贵族的衰落。黑人男仆 在文中,不仅是其他人忽视黑人男仆,他自己也并不关心自己。整个小说中,黑人男仆没有说过一句有关自己的话,我们甚至听不到他的声音。没有人与他进行交流,没有人真正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总是很沉默。“我们已经放弃从他那里了解任何(有关艾米丽)的消息很长时间了。他不跟任何人说话,甚至可能不跟(艾米丽)说话,因为他的声音变得既刺耳又仿佛生了锈,好像从来没用过一样。”艾米丽小姐从来都是流言的中心人物,而黑人男仆只是做着他的主人吩咐的一切事情——领着人们走进屋子或从年轻到年老都每天重复地做着挎着篮子进进出出这样相同的事。他的一生从没有为自己想过。“每天、每月、每年我们看着这个黑人的头发越来越花白,后背越来越弯曲。”[2] 美国南北战争之后,当时的南方还一直遵从着白人与庄园主至上的思想。阶级长期的明显分化使得镇上的居民很大程度上忽略了黑人与白人是平等的,黑人也是人;甚至是黑人自己也潜意识里认为自己只是主人的工具,自己不应该有任何关于自己的想法。特别是在受到严厉旧时家教的艾米丽小姐家中,这种思想更为深刻。老南方的思想枷锁禁锢着杰斐逊镇上的每一个居民。因此,在这个小说中,黑人男仆才是真正孤独的人。他沉默地住在杰斐逊小镇上,被镇上的居民忽视着,被自己忽视着,也被社会忽视着。[2]2023-08-09 09:52:481
怎么理解献给艾米丽的玫瑰中的黑奴?
托比的甘愿被奴役而不反抗为艾米丽小姐活在自己世界,忽视切变化死守着大势已去的南方传统和奴隶制提供了可能。这是艾米丽小姐性格中的守旧传统得以存在的土壤。也是导致悲剧的重要原因。因此,托比这一角色对于艾米丽小姐的性格塑造具有相当重要的意义。2023-08-09 09:52:589
对《献给艾米丽的玫瑰》中的艾米丽进行审判
A ROSE FOR EMILY是威廉.福克纳非常著名的短篇小说,它特殊之处就在于它能够让人全神灌注地把整篇看完,之后仍然意犹未尽,又多么希望把整个故事说给别人听;虽然结局令人痛苦不堪,可是发人深省。A ROSE FOR EMILY是一篇以爱为主轴的小说,也许它不浪漫也不激情,但在某些小地方总不经意的透出一丝感人的气息。Emily的父亲认为将她与外界隔绝是对她最好的保护,所以他以自视过高的心态一直在护卫着Emily,或许Emily曾想过反抗,但经年累月下来,这已成一种习惯。她已被父亲的高塔关住。当她父亲去世以后,她一直赖以维生的塔也随之倒了。她原本可以敞开心扉不再过寂寞孤独的日子,可是她又依据父亲对她的影响建造了另一座塔,以此否认父亲已死的事实。或许她心中认为这是最安全的一种方式Barron的出现使她对自己的生活感到厌倦,再也不愿意继续孤独的日子,所以她尝试出门和人群接触,可是父亲对她的影响太深。她那高傲的心深爱着Barron,却不懂得与他交流爱的情感。于是当她将要和Barron结婚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切并不是Barron想要的,因为Barron对自由的执着使他不愿意对婚姻做出承诺。所以,当Emily知道自己不能拥有Barron时,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Barron带入自己的世界。在奥地利,玫瑰是爱情、爱慕和敬仰的表示;而另一方面,Emily这一生中并没有任何点缀和光明,更没有鲜花所代表的生气,所以ROSE是叙述者在影射自己。以此推论,这个故事当依着“执着”为线索:首先,Emily的父亲对她执着的占有,而后是Emily对Barron爱的执着,Barron对自由的执着,还有叙述者对Emily执着的敬慕,直到Emily过世,叙述者仍一直关心注意着她。她是自以为是家族的牺牲品,也是父亲占有欲下的囚犯。自私的占有并不是爱,而是一种欲望。即使Emily有自己的想法也不可以表达,也没有说话的对象,她为了保密甚至连唯一的仆人都给毒哑了;为了逃避现实她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和外面的事物全然隔绝,所以她留不住恋人,就让恋人的尸体伴着她数十年。直到她去世后,镇民才在她的床上发现失踪多年的Barron的骸骨……Emily是个可怜的受害者。是她的至亲使她成为一个孤僻的人。也许她知道别人对她的关心,但是在她封闭的情感中又意图拒绝这种有限的关怀,哪怕是是她最需要的感情。其实Emily拥有很多可贵的事物,如果她能敞开心扉,她的人生就会像玫瑰那样鲜艳和美丽了。2023-08-09 09:53:271
《献给艾米丽的玫瑰》 人物的冲突矛盾是什么?
威廉·福克纳是美国"南方小说"的代表作家.在他的短篇小说《献给艾米莉的玫瑰》中,主人公所经历的三次冲突、其所采取的不同抗争手段以及不同的结局蕴涵着作者的创作宗旨:主人公是南方旧势力的代表人物,在代表北方的新势力逐渐占上风的南方,两种势力间发生的冲突其结果为处于强势的北方必然占上风,而处于弱势的南方必然败落.个别人物凭借旧有的特权地位只能暂缓其衰败势头,却最终摆脱不了自己灭亡的命运.2023-08-09 09:53:361
献给艾米丽的玫瑰花 读后感
福克纳给予美国南方女性的命运以极大的关注,刻画了很多典型的女性形象。她们有明显的相似性,有些女性性格扭曲,行为古怪,还有些堕落,与世隔绝。他们南方传统道德观的牺牲品,是强大的父权制的牺牲品。她们在精神上肉体上都遭受巨大折磨,最终走向毁灭。《献给艾米丽的玫瑰花》中的艾米丽和《八月之光》中的乔安娜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一、 个性的相似性 在福克纳的笔下,艾米丽和乔安娜都不是柔弱的女子形象,而是具有强烈个性的人物。她们无视客观情况而坚信自己的行为,一旦自己被否定就采取强硬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但却于事无补,带来的只有悲剧。她们的个性和整个南方人都有着关联,南北内战时,南方人竭力维护奴隶制,年轻人为了自己的制度而毫不畏惧,义无反顾的与北方人作战。我们不得不想起《飘》中的女主角,她机关算尽,却是为了挽回记忆中的老南方,而执着的力量却无法挽回已逝去的东西。从文学作品中,我们看到南方人骨子里就有一种为自己的信念而不屈不挠斗争的意志。 艾米丽对小镇子上人的态度,清晰地展现了她的性格:原封不动地退回镇长的信,坚决不纳税,到后来强制别人卖给她毒药。而乔安娜被描写成具有双重性格的人:一方面她是一个女人;另一方面她有男人般的身体和思维方式,她与生俱来的对力量、权利和控制有着强烈的欲望。这种欲望使她向乔撒慌,提议要他去黑人学校学习。 艾米丽和乔安娜有很多的相似性,她们对自己的信念如此执着,一个执着于挽回自己的爱情,一个执着于提升黑人的事业。两人都不拒绝与外界接触,一生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房子里度过。在外表冷若冰霜,但她们的内心却充满激情和对正常生活的渴望。在当时,大多数南方人奉行清教主义。在结婚前,所有的女孩都要求注意她们的言行和最为重要的贞操。她们被关在家里,禁止自由恋爱,任何欲求都会被认为是堕落或腐化。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南方的妇女必须学会控制自己,表现的像淑女一样。艾米丽和乔安娜都恪守着这种清教传统,当她们遇到自己所爱的人,老人们为“可怜的艾米丽”叹惜,而乔安娜认为“上帝,让我被诅咒的长点吧,再久点”。一方面深受心理折磨,但另一方面却不顾一切的去付出。最后到了爱情无法挽回的境地,她们仍然坚持自我。艾米丽为了维护她的尊严、荣耀、真爱,结果杀死了荷默并把尸体留在身边。而乔安娜竭力想控制和她意愿不相投的乔,她打算杀死乔后自杀。 在强烈个性的影响下,爱情转变成了蔑视和到最后的仇恨。对于这两位诉诸于暴力而造成悲剧的南方女性来说,造成她们占有欲和控制欲个性的因素并不是偶然的,仔细阅读文本,我们不难发现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社会因素给她们造成了难以磨灭的影响。 二、 命运的相似性 美国南方文学发展和扩大的基石是以新教和加尔文主义为中心的。加尔文主义起源于欧洲16世纪的宗教改革,后被从欧洲来美国南方定居的移民者带入。在福克纳所处的那个时代,以加尔文主义为核心的基督教新教势力,主宰着整个南方社会的政治、经济和文化,支持着奴隶制和种族主义,控制着人们的思想和行为。加尔文主义强调了上帝的统治高于一切,上帝可以控制所有。信徒们宣扬种族主义,关于家族地位,等级的观念,压抑人类欲望。此外,《圣经》也为教义奠定了一定基础。 根据《圣经·新约·以弗所书》中说:“你们作妻子的,当顺服自己的丈夫,如同顺服主。”女人被谴责为世间邪恶和烦恼的根源,她们永远从属于男人。基督教认为父亲是家族的核心,加尔文教从宗教的角度保护了父权制。父权制,是人类学家第一次用来描述男性在家庭中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的这样一种社会。凡是女人在社会和政治制度当中极度卑微的社会就是父权制的。在这样的环境中,女人被歧视,男人在经济地位上有崇高的地位。很大程度上,他们拥有特权,占有女性的物质和非物质利益。 因此,福克纳笔下的南方社会要求女人温柔,要顺从男人。作为社会的一员,她们从不争取自己的应有的权利。久而久之,她们迷失了自我,她们所梦想的就是从父辈和长兄那里得来的爱情和婚姻观。然而在福克纳作品中“父亲”的形象是复杂的,“父亲”不是天生的残暴者,他们遭受着传统礼教和社会现实的折磨,这使他们丧失人性,变得无情。她们无视女人和孩子的个性,造成了他们和家庭成员之间的巨大鸿沟,甚至自己及下一代的悲剧。福克纳将同情心赋予了那些在南方父权制,宗教和种族主义压迫下的女性。 艾米丽:等级制的牺牲品 《献给艾米丽的玫瑰》中的骇人结局展现了南方等级观念的根深蒂固,及父权制的毒害。艾米丽的父亲是一个忠实的清教徒,一个典型的父权制的代表。他傲慢,专横,且守旧,少对他人有同情心,甚至对女儿亦如此。他不惜一切坚守虚假的高贵和等级门第观念。 在这样腐朽的环境下,艾米丽注定是个牺牲品。当她年轻的时候,她就完全受控于父亲。如小镇上的人们描述的那样:“身段苗条、穿着白衣的艾米丽小姐立在背后,她父亲叉开双脚的侧影在前面,背对爱米丽,手执一根马鞭,一扇向后开的前门恰好嵌住了他们俩的身影。”那扇门迎接了来求婚的年轻人。然而,她的父亲,以父爱的名义驱逐了所有的年轻人,他认为没人谁能配的上艾米丽,因为没有谁能和格里尔森家族的显赫地位。艾米丽在她三十几岁的时候仍未婚,她的父亲忽视了她的感情,剥夺了她的爱情和婚姻的自由。因此我们可以想象艾米丽是如何在孤独痛苦中度过青春的,没有得到年长女性的教育,也没有同龄人的陪伴。她的行为和思想深受腐朽传统的束缚和影响。在她父亲死后,当所有的妇女准备去哀悼时,她们看到艾米丽依旧平常打扮,脸上没有任何悲伤。她坚持说她的父亲没有死,也拒接人们埋葬他,还死死拖住抢走她一切的人。此后她总是将自己关在家里,拒绝所有拜访。她走不出她父亲死的阴影的事实暗示着她不仅留恋父亲,并且也是他守旧价值观的牺牲品。 艾米丽一生中唯一的爱人是北方佬荷默,但爱情的火焰立即被老人们扑灭,他们认为艾米丽忘了“贵人举止”。这些人在骨子里持有和艾米丽父亲相同的道德观。他们不认为这个将破坏南方高贵名誉的“拿日工资的人”,能合乎格里尔森家族的标准。艾米丽仍然处在追求其爱情和幸福的巨大压力下。她追寻做一个普通女人的梦想再一次破灭。从一定程度上说,她“将荷默永远留在身边”,是向等级门第制度的一种挑战,只是她的挑战带来的只有悲剧。 乔安娜:种族主义的牺牲品 在《八月之光》这篇小说中,乔安娜深受着他父亲的言行和宗教信仰之苦。乔安娜的爷爷是一个狂热的废奴主义者和清教徒。他经常喝的大醉半夜才到家,并且痛打他的孙女,用变态的方法教她时时刻刻记住仁慈的上帝。她严格地顺从她的父亲和爷爷,因此,乔安娜从孩提时代就一直忍受着家庭的礼教,与外界疏远并生活在社会的边缘。 父辈告诉她“黑人永远低于白人”,这样的观念深深影响了四岁的乔安娜。她父亲竭力让她了解对黑人的诅咒是上帝的诅咒。而对白人的诅咒则是黑人。关于“上帝对黑人的诅咒”是清教主义同种族主义影响下的产物。宗教在教义上支持了种族主义。而种族主义以《圣经》为根据宣扬奴隶制。包括乔安娜的父辈这些主张废除奴隶制的基督徒,他们虽然激烈反对奴隶制,却仍认为黑人和白人不可能平等。在此环境下长大的乔安娜,在观念和感情上严重扭曲,她觉得黑人“不是人而是物,是生活中的一个影子”。她决心光耀祖父的事业,于是一生致力于提升黑人事业,她认为有着一半黑人血统的乔也是“物”。即使到后来两人发生关系之后,在精神上仍是不平等的。她使用最多的是关于种族的词汇,口口声声称乔为“黑鬼”。从某种程度上,乔想抵制她刻意的种族划分而杀死了她。虽然她用毕生精力去帮助黑人,但在骨子里她仍坚信自己是个拯救者,怀着比黑人高一等的优越心理。这就是在她祖父的影响下形成的一生的信念,这种信念一代传一代。因此,乔安娜是刻板宗教和种族主义的牺牲品。她强烈的控制欲也来源于祖父对宗教的狂热,她急于改变乔的生活方式,让乔尝试祈祷,但这等于是要他承认自己是个黑人。乔憎恨宗教,他曾逃离领养他的虔诚的宗教徒家庭。乔安娜不能和背叛自己信仰的人共生,乔安娜的悲剧令读者体会到种族主义对黑人,同时也对白人也造成了不寒而栗的伤害。 艾米丽和乔安娜都有着悲惨的命运。尽管她们的家庭背景不同,但她们的性格中有着种种相似之处,两人都有着强烈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她们处于相同的社会和历史环境下。她们承受着来自社会、宗教以至家庭的压力,她们的性格已经被扭曲和摧毁。通过分析艾米丽和乔安娜这两个人物的相似性,我们能够了解在福克纳笔下南方妇女的生活状况。2023-08-09 09:53:461
献给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的内容概述
文章所描述的大概是美国南北战争以后的一个南方小镇——杰弗生镇上格里尔森家族的命运。作为家族族长的爱米丽的父亲父权倾向严重维护所谓的等级和尊严,赶走了所有向爱米丽求爱的男子,剥夺她幸福的权利。父亲去世后,爱米丽爱上了来小镇修建铁路的工头北方人赫默。但爱米丽仍然没有摆脱家族尊严的束缚与父亲对她的影响办法。当她发现赫默无意与她成家时,便用砒霜毒死了他。从此,爱米丽在破旧封闭的宅院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并与死尸同床共枕40年,直到她也去世。小镇居民在艾米丽的葬礼上才发现了这个秘密。2023-08-09 09:53:561
谁看过《献给艾米丽的玫瑰》?帮忙解答下。
爱米丽和苔丝 爱米丽和苔丝分别是美国作家威廉·福克纳的《献给爱米丽的玫瑰》和托马斯·哈代的《德伯家的苔丝》的女主人公。《爱米丽》取材于美国南北战争新旧制度交替期间约克纳帕塌法县的爱情悲剧;《苔丝》则取材于英国维多利亚时期威塞克斯乡村的一幕人间悲剧。可以从功能语言学的情景语境入手,对爱米丽和苔丝这两位女主人公的悲剧成因进行比较研究。从语场和语旨入手探讨两位女主人公的悲剧命运。 从语场来看,造成爱米丽和苔丝悲剧的间接原因是:1.她们所处的社会文化语境 美国南北战争后南北新旧制度交替。英国维多利亚时期新兴资产阶级工业崛起,小农经济解体的时代大背景,造成了她们的悲剧。2.她们所处的经济条件 经济贫困是最先导致她们不幸命运的首要原因"爱米丽和苔丝在家世背景上极为相似:爱米丽出身于南方贵族家庭,但家道中落,家境贫寒,苔丝其祖先曾是显赫一时的爵士世家,但名门世家早已败落,她的两度失身均由于经济贫困。 从语旨看,造成她们悲剧的直接原因是:1.她们的父母亲 代表南方旧势力的爱米丽的父亲生前死后都死死地束缚着爱米丽;苔丝的父亲也是陶醉于那没用的古老贵族头衔,而终日游手好闲,贪酒而误工。2.人言可畏 势力强大无比的乡邻乡亲代表了传统习俗和道德,像一张巨大的罗网将她们无情地扼杀。3.她们的恋人 对爱情不忠的荷马·巴伦直接导致了爱米丽的悲剧结果;亚雷从肉体上造成了苔丝的悲剧,克莱则从精神上残酷地摧残了苔丝,苔丝因他而杀人,他是参与和酿制苔丝悲剧的帮凶。《爱米丽》和《苔丝》两部作品国别不同,时代各异,在题材和风格上也各有差异"但是,通过从情景语境的角度对这两个小说语篇进行对比研究,可以发现两位女主人公的悲剧原因存在相似性。2023-08-09 09:54:372
献给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的人物介绍
在文中,不仅是其他人忽视黑人男仆,他自己也并不关心自己。整个小说中,黑人男仆没有说过一句有关自己的话,我们甚至听不到他的声音。没有人与他进行交流,没有人真正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总是很沉默。“我们已经放弃从他那里了解任何(有关艾米丽)的消息很长时间了。他不跟任何人说话,甚至可能不跟(艾米丽)说话,因为他的声音变得既刺耳又仿佛生了锈,好像从来没用过一样。”艾米丽小姐从来都是流言的中心人物,而黑人男仆只是做着他的主人吩咐的一切事情——领着人们走进屋子或从年轻到年老都每天重复地做着挎着篮子进进出出这样相同的事。他的一生从没有为自己想过。“每天、每月、每年我们看着这个黑人的头发越来越花白,后背越来越弯曲。” 美国南北战争之后,当时的南方还一直遵从着白人与庄园主至上的思想。阶级长期的明显分化使得镇上的居民很大程度上忽略了黑人与白人是平等的,黑人也是人;甚至是黑人自己也潜意识里认为自己只是主人的工具,自己不应该有任何关于自己的想法。特别是在受到严厉旧时家教的艾米丽小姐家中,这种思想更为深刻。老南方的思想枷锁禁锢着杰斐逊镇上的每一个居民。因此,在这个小说中,黑人男仆才是真正孤独的人。他沉默地住在杰斐逊小镇上,被镇上的居民忽视着,被自己忽视着,也被社会忽视着。 “我们”只是故事的叙述者,对艾米丽的一生很少有直接的评价。然而从“我们”的叙述中读者可以感受到艾米丽的悲剧与“我们”也是不无关系的。“我们”当中的一部分人是难逃其咎的。“起初我们都高兴地看到艾米丽小姐多少有了一点寄托,因为妇女们都说:‘格里尔生家的人绝对不会真的看中一个北方佬,一个拿日工资的人。”尽管贵族门第此时已经衰落,但还是有人愿意拿淑女风范来评判他人的行为,对他人品头论足,交头接耳,以此来衡量其人是否高贵。而艾米丽对此也做出了回应,“她把头抬得高高———甚至当我们深信她已经堕落了的时候也是如此。”再次,作者虽然借“我们”之口叙述故事,却也对“我们”有着嘲讽之意:一方是死守淑女风范的老处女,另一方是刻薄的世俗,艾米丽注定是受害者,无论她是输还是赢。“我们”以多胜少,用风言风语的利刀把已是满身枷锁的艾米丽进一步推向了孤独和绝望。 然而,艾米丽小姐在“我们”眼中的生与死早已没有区别,因为她早已把自己与“我们”划清了界限,与“我们”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而“我们”只能在她死后去探究她屋子的全貌和她生活中的细节。她在世的时候只是一块纪念碑,一种能够标记过去的东西,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在杀死情人的时候已经死了,她的青春、希望、梦想都随之远去了。“我们”则是历史的见证,见证她从高傲的淑女一步步走向堕落和死亡,也见证了旧南方贵族的衰落,见证了艾米丽小姐以及她所代表的旧传统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远了。福克纳从“我们”的视角出发,描述出了一幅恢宏壮阔的历史图景,使作品如史诗般的厚重,这是任何一个“我”都无法达到的叙述效果,又一次体现出了福克纳超人的小说构建理念。福克纳采用了场景转移叙述法、集体见证叙事法来讲述故事,使这部短篇小说获得了巨大的艺术魅力,使其百读不厌、回味无穷。2023-08-09 09:54:471
a rose for emily
a rose for emily人物主要有Emily的父亲、艾米丽、赫默。首先,家庭温暖的丧失剥夺了艾米丽健康人格的形成。小说中的艾米丽尽管成长在大家族里,不愁吃不愁穿,却自幼丧母,独有父亲在身边。作为男性,父亲无法给予艾米丽母亲般的温暖,而且父亲是霸道强势的,他认为将她与外界隔绝是对她最好的保护,所以他以自视过高的心态一直在护卫着艾米丽,或许艾米丽曾想过反抗,但经年累月,这已成一种习惯,她已被父亲的高塔牢牢困住。父亲去世以后,她一直赖以维生的塔也随之倒了。她原本可以敞开心扉不再过寂寞孤独的日子,可是她又依据父亲对她的影响建造了另一座塔,以此否认父亲已死的事实。或许她心中认为这是最安全的一种方式。其次,家族的没落也给予艾米丽深刻打击。作为南方显赫的贵族之家,在艾米丽的父亲之前,他们一直都享受着特权,享受着镇上人的尊敬和爱戴;作为父亲的掌上明珠,艾米丽自然也是在万千宠爱中长大。可是,社会发展的大趋势是无法改变的,北方工业革命的兴起和蓬勃发展必然导致南方封建社会的倒塌和贵族的没落。失去了家庭庇护和父亲溺爱的艾米丽丧失了生存下去的基本能力。再次,爱情的破灭是压倒艾米丽的最后一根稻草。北方佬赫默的出现使艾米丽对自己的生活感到厌倦,再也不愿意继续孤独的日子,所以她尝试出门和人群接触,可是父亲对她的影响太深。她那高傲的心深爱着赫默,却不懂得与他交流爱的情感。于是当她将要和赫默结婚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切并不是赫默想要的,因为赫默对自由的执着使他不愿意对婚姻做出承诺。所以,当艾米丽知道自己不能拥有赫默时,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赫默带入自己的世界。艾米丽和赫默作为年轻的生命,自然是充满生机和力量的。他们拥有令人羡慕的青春和无限可能的未来,是向上力量的代表,却在传统力量和新生力量的博弈中都失去了生命,令人扼腕,体现了悲剧矛盾深深植根于历史的必然性之中。艾米丽是一个有着女性自我意识的女性。她不是传统意义上“屋子里的天使”,第一,她在父亲死后,勇于追求爱情,同来自北方的赫默大方恋爱,书中写道,“过了不久,逢到礼拜天的下午我们就看到他和艾:米丽小姐一齐驾着轻便马车出游了”。“以后每逢礼拜天下午他们乘着漂亮的轻便马车驰过:艾米丽小姐昂着头,荷默歪戴着帽子,嘴里叼着雪茄炯,戴着黄手套的手握着马缰和马鞭”,这些描写都显示出艾米丽在爱情爱得投入而热烈,完全不顾当时人们对她和赫默之间恋爱的八卦和饭后闲谈,她有着强烈的自我意识,她追寻自我,追寻快乐和幸福。赫默是来自北方的一青年,代表了新生力量和向上发展的阶级,是符合和顺应历史发展潮流的。书中写“工头是个北方佬,名叫赫默·伯隆,个子高大,皮肤黝黑,精明强干,声音洪亮,双眼比脸色浅淡。一群群孩子跟在他身后听他用不堪入耳的话责骂黑人,而黑人则随着铁镐的上下起落有节奏地哼着劳动号子。没有多少时候,全镇的人他都认识了。随便什么时候人们要是在广场上的什么地方听见呵呵大笑的声音,赫默,伯隆肯定是在人群的中心”,“荷默歪戴着帽子。嘴里叼着雪茄烟,戴着黄手套的手握着马缰和马鞭”,不俗的外表、能干精明和爱社交会社交等讨人喜欢的优点和性格,都衬托了赫默死去的悲剧性结局。扩展资料:a rose for emily创作背景:美国内战的爆发导致南方传统文明与北方现代文明处处充斥着矛盾以及冲突,小说作为时代背景下的文化产物,往往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文化内涵。《献给艾米丽的玫瑰》是作家威廉·福克纳十分著名的短篇小说之一,主要讲述了美国内战爆发后,南方的传统文化与北方价值观经历了巨大地冲击与转变,在这种特殊环境下没落的格里尔生贵族艾米丽小姐追求爱情但是最终将爱人毒死与尸体同床共枕的故事。参考资料:百度百科——献给艾米丽的玫瑰2023-08-09 09:55:014
在《献给艾米莉的玫瑰》中,是什么掩盖了尸体的气味?
《献给艾米丽的一朵玫瑰花》是美国伟大作家福克纳第一篇以杰弗生地区 为背景的短篇小... 已经意识到这么强烈的气味不可能仅是一条蛇或一只鼠散发出来 的,而是来自更大的2023-08-09 09:55:191
请教各位英美文学高手,要写论文,《献给艾米丽的玫瑰》从什么角度比较好写,开题报告层次怎么写
从艾米丽小姐的代表意义上写:她是美国南方文明的牺牲者,是旧价值观的维护者和破坏者。她出于名门身份高贵,为了维护这种贵族高傲的传统,她没法和周围人交流,也鲜出门;爱上北方佬却无法和他在一起相守爱情,这都证明了她是牺牲者。她坚持不交税、住老房子又体现了对旧价值取向的维护;但她同时又爱上北方工人并以杀死他的方式与之“白头到老”,这又证明了她破坏了旧价值体系。也可以从叙事的时间顺序来写,本文为倒叙,倒叙之中又含插叙。还可以从作者福克纳(Faulkner)作品南方题材的角度写。福克纳本身是继马克吐温之后又一地方作家,他的作品多反映南方人生活状态的破碎、颓废、无希望,对旧价值观的维护和与南方工业文明的冲突及变化,福克纳的作品虽描写南方大家族没落的生活,但又不仅限于南方,因为他反映的是整个美国的问题。作家对南方生活现状和人们精神状态的态度是矛盾的,既有同情又有讽刺。《献给艾米丽的玫瑰》本身是对南方文明的探索与揭示:南方文明要破败了,北方势力已经侵入,人们的思想开始变通,但是艾米丽还是固守着家族的高贵不肯低头。这样的态度既古板又可敬,于是在她几近变态的毒杀爱人之后,作者还是忍不住为她的执着打动,在题目中为她献上了一朵娇艳的玫瑰。从这些角度挖掘,再加上其他论文的借鉴应该够了。2023-08-09 09:55:292
献给艾米丽的一朵玫瑰花是不是福克纳写的第一部短篇小说
是的。《献给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也译作《纪念艾米丽的一朵玫瑰花》)是美国作家威廉·福克纳的短篇小说1930年4月发表在《论坛》杂志,引起极大反响。同年的1930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美国作家辛克莱·刘易斯在其演说中提到了福克纳,称他“把南方从多愁善感的女人的眼泪中解放了出来”。2023-08-09 09:55:361
献给艾米丽的玫瑰花的写作手法
英文名字是:aroseforamliy如果把“arose”读快些连起来谐音是“eros”——爱神的名字,也有性爱、情欲的意思2023-08-09 09:55:463
献给艾米丽的玫瑰和德伯家的苔丝社会背景相似吗?
相似。根据查询小说相关介绍可知,献给艾米丽的玫瑰和德伯家的苔丝社会背景相似。《献给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也译作《纪念艾米丽的一朵玫瑰花》)是美国作家威廉·福克纳的短篇小说1930年4月发表在《论坛》杂志,引起极大反响。2023-08-09 09:55:531
求献给艾米丽的玫瑰按时间顺序改写
这篇文章我们刚学,现在手头没有课本,只凭回忆试试看故事梗概。 艾米丽父亲的去世——与荷默模糊的关系——买毒药毒死荷墨——(关在屋子里不出来?)——在艾米丽的房子周围撒石灰除臭——艾米丽小姐的纳税问题——艾米丽的死亡——在艾米丽的卧室里发现荷墨的尸体。 大致就是这样。2023-08-09 09:56:031
英文写作献给艾米丽的玫瑰课后习题答案
Rose is much more a symbol than a kind of flower.For thousand years,old China has seen this flower as a sign of true love and pure heart.Lovers are sweetly described as roses.Because they "re thought as beautiful as them.And there goes another old saying:sending anoher a banch of roses with good smell of roses in hand.2023-08-09 09:56:381
帮我阐述一下小说 A rose for Emily也就是献给艾米丽的玫瑰中Emily是个怎样的人物
在《A Rose for Miss Emily》中,艾米丽是一个不能被确定的谜。小镇里盘旋着两种不同的声音。一方面,在镇上人的眼里,艾米丽小姐永远高贵、宁静、乖僻,让人难以否认她的存在,并把艾米丽当成他们心中的纪念碑;另一方面,他们又将堕落的恶名推给这个为爱痴狂的女人,唾骂她是全镇的耻辱、青年的坏榜样。而这两种声音总是此起彼伏,直到在她后也都仍然让我们难辨真伪。一.孤独的性格二.顽固的性格三.古怪的性格2023-08-09 09:56:482
急!!求一篇赏析或评论《献给艾米丽的玫瑰花》的英文文章
呵呵,又是你啊,老是求英文的赏析或评论哦,是不是学校要求的阿?英文系的?:) 本书大意:“A Rose for Emily” is divided into five sections. The first section opens with a description of the Grierson house in Jefferson. The narrator mentions that over the past 100 years, Miss Emily Grierson"s home has fall into disrepair and become “an eyesore among eyesores.” The first sentence of the story sets the tone of how the citizens of Jefferson felt about Emily: “When Miss Emily Grierson died, our whole town went to the funeral: the men through a sort of respectful affection for a fallen monument, the women mostly out of curiosity to see the inside of her house, which no one save an old manservant – a combined gardener and cook – had seen in at least ten years.” It is known around town that Emily Grierson has not had guests in her home for the past decade, except her black servant who runs errands for her to and from the market. When a new city council takes over, however, they begin to tax her once again. She refuses to pay the taxes and appear before the sheriff, so the city authorities invite themselves into her house. When confronted on her tax evasion, Emily reminds them that she doesn"t have to pay taxes in Jefferson and to speak to Colonel Sartoris, although he had died 10 years before. In section two, the narrator explains that the Griersons had always been a very proud Southern family. Mr. Grierson, Emily"s father, believes no man is suitable for his daughter and doesn"t allow her to date. Emily is largely dependent upon her father, and is left foundering when he dies. After Mr. Grierson"s death, Emily does not allow the authorities to remove his body for three days, claiming he is still alive. She breaks down and allows authorities to take the body away for a quick burial. Section three introduces Emily"s beau, Homer Barron, a foreman from the north. Homer comes to Jefferson with a crew of men to build sidewalks outside the Grierson home. After Emily and Homer are seen driving through town several times, Emily visits a druggist. There, she asks to purchase arsenic. The druggist asks what the arsenic is for since it was required of him to ask by law. Emily does not respond and coldly stares him down until he looks away and gives her the arsenic. When Emily opens the package, underneath the skull and bones sign is written, "For Rats." Citizens of Jefferson believe that Miss Emily is going to commit suicide since Homer has not yet proposed in the beginning of section four. The townspeople contact and invite Emily"s two cousins to comfort her. Shortly after their arrival, Homer leaves and then returns after the cousins leave Jefferson. After staying in Jefferson for one night, Homer is never seen again. After Homer"s disappearance, Emily begins to age, gain weight, and is rarely seen outside of her home. Soon, Miss Emily passes away. The fifth and final section begins with Jefferson women entering the Grierson home. After they arrive, Emily"s black servant leaves through the back door without saying a word. After Emily"s funeral, the townspeople immediately go through her house. They come across a room on the second floor which no one had seen in 40 years, and break the door down. They discover a dusty room strangely decorated as a bridal room. The room contains a man"s tie, suit and shoes, and a silver toilet set which Miss Emily had purchased for Homer years before his disappearance. Homer"s remains lay on the bed, dressed in a nightshirt. Next to him is an impression of a head on a pillow where the townspeople find a single “long strand of iron-gray hair.” It is thus implied that not only had Emily killed Homer with the arsenic, but also has had an intimate relationship with his corpse up to her own death.简评:Miss Emily met Homer Baron, a foreman with a construction company, when her hometown was first getting paved streets. Her father had already died but, not before driving away her eligible suitors. As rumors circulate about her possible marriage to a Yankee, Homer leaves town abruptly. During his absence, Miss Emily buys rat poison.When Homer returns, the townspeople see him enter Miss Emily"s house but not leave. Only when she dies do the townspeople discover his corpse on a bed in her house and, next to it, a strand of Miss Emily"s hair.This Gothic plot makes serious points about woman"s place in society. Throughout the story, the reader is aware that these events are taking place during a time of transition: The town is finally getting sidewalks and mailboxes. More important, values are changing. The older magistrates, for example, looked on Miss Emily paternally and refused to collect taxes from her; the newer ones try, unsuccessfully, to do so.Caught in these changing times, Miss Emily is trapped in her role as genteel spinster. Without a husband, her life will have no meaning. She tries to give lessons in painting china but cannot find pupils for this out-of-date hobby and finally discontinues them. If Homer is thinking of abandoning her, as his departure implies, one can understand her desire to clutch at any sort of union, even a marriage in death.The theme is developed through an exceptionally well-crafted story. Told from a third-person plural point of view, it reveals the reactions of the town to Miss Emily. As this “we” narrator shifts allegiance--now criticizing Miss Emily, now sympathizing with her--the reader sees the trap in which she is caught, and the extensive but unobtrusive foreshadowing prepares the reader for the story"s final revelation without detracting from its force.2023-08-09 09:56:581
献给艾米丽的玫瑰 为什么被免税
是在海南免税店买的。王向可在情人节的时候给女友艾米丽献了一束超级美丽的进口玫瑰,是在海南免税店买来的。2023-08-09 09:57:071
求按时间顺序改写《献给艾米丽的玫瑰》英文
竟然没有人回答!这篇对你来说正好!记得要感谢我哦。是美女记得加q哦!Michael Joseph Jackson (August 29, 1958–June 25, 2009)was an American recording artist, entertainer, and businessman. The seventh child of the Jackson family, he debuted on the professional music scene at the age of 11 as a member of The Jackson 5 and began a solo career in 1971 while still a member of the group. Referred to as the "King of Pop" in subsequent years, five of his solo studio albums are among the world"s best-selling records: Off the Wall (1979), Thriller (1982), Bad (1987), Dangerous (1991) and HIStory (1995)。 In the early 1980s, he became a dominant figure in popular music and the first African-American entertainer to amass a strong crossover following on MTV. The popularity of his music videos airing on MTV, such as "Beat It", "Billie Jean" and Thriller-credited for transforming the music video into an art form and a promotional tool-helped bring the relatively new channel to fame. Videos such as "Black or White" and "Scream" made Jackson an enduring staple on MTV in the 1990s. With stage performances and music videos, Jackson popularized a number of physically complicated dance techniques, such as the robot and the moonwalk. His distinctive musical sound and vocal style influenced many hip hop, pop and contemporary R&B artists。One of the few artists to have been inducted into the Rock and Roll Hall of Fame twice, his other achievements include multiple Guinness World Records-including one for "Most Successful Entertainer of All Time"-13 Grammy Awards, 13 number one singles in his solo career-more than any other male artist in the Hot 100 era-and the sales of over 750 million albums worldwide. Cited as one of the world"s most famous men, Jackson"s highly publicized personal life, coupled with his successful career, made him a part of popular culture for almost four decades。2023-08-09 09:57:181
在A Rose for Emily 中,隐喻是怎样表现的?
A Rose for Emily 中的隐喻表现贯穿在主人公艾米丽的一生中。艾米丽是一个虚构的人物,然而,我们可以想见,世间必定有与艾米丽类似的女子。她的一生被赋予太多意义,就连被写在小说里,也是作为一种象征存在的。像末代的皇帝,像前朝的公主,像没落的贵族。在这部小说中,对于关系的违反是最为明显的,通过小说标题就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文章的标题是“献给艾米丽的一朵玫瑰花”中含有“玫瑰花”的字眼,玫瑰花是红色的,一般都代表爱情、激情、生命和幸福。而这篇小说描述的却是一个悲剧,其主题通篇都带有明显的死亡、悲伤气息。标题里“献给艾米丽”,可是,通篇小说的故事情节并没有出现有哪个人把玫瑰花献给了艾米丽。作品有力地表现了不同价值观念的冲突,的旧秩序同新秩序之间的尖锐矛盾,展现了“约克纳帕塔法”神话王国的独特人文景观。爱米丽这一悲剧形象的典型意义在于揭示了落后、非人性的民俗文化在文明的现代化面前崩溃的必然性。扩展资料:A Rose for Emily 中含有隐喻的写作手法在小说的这一情节,看似作者以一种全新、客观而全面的视角,描述了艾米丽在全镇人中伟大的英雄形象。在故事的后续情节,故事阐述的角度主要基于“我们”,根据小说上下文的关系,这个“我们”在文章中是除了艾米丽之外全镇的所有人。通过分析文章中“我们”这一阐述角度的转换,小说对于艾米丽的英雄形象的阐述并非真正的客观而全面,反而带有极其明显的主观性、片面性。因为小说中的“我们”并非是我们读者本身,读者并没有真正地踏入到艾米丽的房子一步。而对于艾米丽的很多故事情节,小说中的“我们”都是根据读者的主观感觉而形成。在小说的开始之初,“我们”得知艾米丽买了老鼠药,“我们”都说艾米丽自杀了,艾米丽的死是由于她自杀而为。艾米丽真的是自杀而亡的吗?老鼠药是艾米丽为自杀而备的吗?通过仔细而认真地分析小说的故事结构,就会发现,艾米丽买老鼠药,其动机很明显,她不是为自杀而是为杀人而买的。作者对于这一结果,明明是心知肚明的,而他却通过“我们”这一角度去进行阐述而误导读者。作者正是通过对读者的误导,使作品弥漫着一种距离感和朦胧感,激发读者的好奇心,使他们具有继续读下去的兴趣和欲望。参考资料来源:百度百科—献给艾米丽的玫瑰2023-08-09 09:57:292
《献给艾米丽小姐的玫瑰花》 有拍成电影吗
Yes.AdaptationsMany short films have been made by literature classes and aspiring directors.The story was adapted for a longer length film as well in 1987 by Chubby Cinema Company, and has since been released as a 27-minute video. The cast includes Anjelica Huston, John Houseman, John Randolph, John Carradine and Jared Martin.It has also been adapted many times in various regions in the form of a folk tale, becoming a notable "camp-fire" story. [citation needed]2023-08-09 09:57:541
《献给艾米丽的玫瑰花》中艾米丽为什么把那个男人杀死了呢
人们之所以寂寞,是因为他们不去修桥,反而筑墙将自己围堵起来 ----埃默森为了逃避现实,她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和外面的事物全然隔绝,所以她留不住恋人,就让恋人的尸体伴着她数十年。2023-08-09 09:58:031
a rose for emily怎么理解艾米丽对税的免除
在小说《献给艾米丽的玫瑰》(A Rose for Emily)中,艾米丽的父亲是一位富有的地主和市长,他的影响力能够影响当地政治。由于这种地位和影响力,艾米丽的父亲对她的人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并让她习惯了过着高傲并与众不同的生活。在小说中,虽然艾米丽的家族已经陷入贫困,但这并不阻止艾米丽对自己在社会上的特殊地位的追求。因此,在《献给艾米丽的玫瑰》中,艾米丽试图通过税收免除等手段保持她在社会上的特权和地位。具体来说,艾米丽试图使用她父亲的名字来获取免除房产税的特权,因为这些特权在当地政府中非常普遍。艾米丽本人也坚信这件事可以帮助她维持家族的名声和地位,并纵容自己的侍从间谍头子守卫她的利益。实际上,艾米丽对税收免除的执着表现了她长期以来一直试图摆脱现实生活的渴望和固执。在这个意义上,税收免除标志着艾米丽缺乏适应社会变化的能力,同时也表现出她对过去的依恋。2023-08-09 09:58:102
Emily英文名的含义
Emily,女子名,源于拉丁语阴性氏族名Aemilia的英语化。而Aemilia的词源是拉丁语名词aemulus,含义为“竞争者”。但这一说法通常认为是民间解释。另外,英语中还有另一个女子名Amelia,与Emily的拉丁语原型Aemilia相似,但语言学家认为二者并无词源上的联系,仅仅是形近,Amelia的词源是日耳曼语词汇amal,含义为“勤奋的”,与Emily不同源不同义。2023-08-09 09:58:221
《献给艾米丽的玫瑰花》的主题和深意
《献给艾米丽的玫瑰》看似爱情小说,主线勾勒出身贵族世家的艾米丽小姐爱情的绽放与凋零;又可当作“侦探小说”,有自杀的猜测和谋杀的元素,悬疑留到文末才予以揭晓;还是“哥特式小说”的范本,神秘莫测的大宅、独居而与世隔绝的女人、常年缄默的佣人、门窗里飘出的死尸般的腐臭……家教甚严的艾米丽小姐爱上了一生中唯一结交过的青年异性,来小镇当临时工程监工的北方佬Barron,此人放浪不羁、浮躁而浅薄,他无力应承艾米丽一份稳定的婚姻生活。于是镇上居民看见艾米丽进药店买了砒霜,纷纷猜测她要自杀;接着Barron失踪,再也没人见过他。艾米丽高压、专横的父亲去世后,她深居简出、大门紧闭;左邻右舍开始闻到她的宅子里飘出的越发浓重的恶臭,没人敢去惊扰她,于是偷偷地在门边、窗下撒石灰,希图掩盖那股难以忍受的味道;艾米丽小姐去世了,她下葬之后,人们终于得以进入那所阴暗的深宅,在一间锁上的房里,发现床上那具已腐烂多年的Barron的尸体,尸体旁另有一个枕头,有人睡过的痕迹,枕头上几根长长的白发——艾米丽的白发。Barron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成为艾米丽无望的爱情的祭品,同时陈列在在祭坛上的还有艾米丽自己的青春和自己的一生。她无法攫取或挽留Barron,就毒死了他;从此夜夜和他的尸体同眠。青年学生是无法理解这种“变态爱情”的,他们很可能会直接把主题解读为:我得不到你,我就毁了你!——不过是一种自私、愚蠢、激烈至死的爱,还值得大费周章、专题歌颂?可福克纳是怎样评价艾米丽的呢?小说标题已说得很清楚了:献给艾米丽的玫瑰。而“玫瑰”一词只出现在标题里,小说全篇没有“玫瑰”的具体意象和字样。所以曾有人专门撰文探讨:《献给艾米丽的玫瑰——玫瑰何在?》《献给艾米丽的玫瑰》是一首挽歌,缅怀一个失落的文明、一片“随风而逝”的精神世界;老南方的传统、老南方的荣光在北方工业文明的冲击下挣扎求生,但它的宿命已注定,轰然坍塌之后一地废墟,焦土瓦砾间唯见一支玫瑰,在缝隙中摇摇晃晃,在硝烟里徒留暗香……和福克纳更伟大的作品《喧嚣与骚动》、《八月之光》、《押沙龙!押沙龙!》相比,这部短篇自然缺乏长篇巨制才有的深刻寓意和宏大布局,但却是所有福克纳小说中“可读性”最强的一篇,一旦开卷、势必一气读完。2023-08-09 09:59:572
求献给艾米莉的玫瑰花的中文译文
A ROSE FOR EMILY的中文一 爱米丽u2022格里尔生小姐过世了,全镇的人都去送丧:男子们是出于敬慕之情,因为一个纪念碑倒下了:妇女们呢,则大多数出于好奇心,想看看她屋子的内部。除了一个花匠兼厨师的老仆人之外,至少已有十年光景谁也没进去看看这幢房子了。 那是一幢过去漆成白色的四方形大木屋,坐落在当年一条最考究的街道上,还装点着有十九世纪七十年代风味的圆形屋顶、尖塔和涡形花纹的阳台,带有浓厚的轻盈气息。可是汽车间和轧棉机之类的东西侵犯了这一带庄严的名字,把它们涂抹得一干二净。只有爱米丽小姐的屋子岿然独存,四周簇拥着棉花车和汽油泵。房子虽已破败,却还是执拗不驯,装模作样,真是丑中之丑。现在爱米丽小姐已经加入了那些名字庄严的代表人物的行列,他们沉睡在雪松环绕的墓园之中,那里尽是一排排在南北战争时期杰斐逊战役中阵亡的南方和北方的无名军人墓。 爱米丽小姐在世时,始终是一个传统的化身,是义务的象征,也是人们关注的对象。打一八九四年某日镇长沙多里斯上校——也就是他下了一道黑人妇女不系围裙不得上街的命令——豁免了她一切应纳的税款起,期限从她父亲去世之日开始,一直到她去世为止,这是全镇沿袭下来对她的一种义务。这也并非说爱米丽甘愿接受施舍,原来是沙多里斯上校编造了一大套无中生有的话,说是爱米丽的父亲曾经贷款给镇政府,因此,镇政府作为一种交易,宁愿以这种方式偿还。这一套话,只有沙多里斯一代的人以及像沙多里斯一样头脑的人才能编得出来,也只有妇道人家才会相信。 等到思想更为开明的第二代人当了镇长和参议员时,这项安排引起了一些小小的不满。那年元旦,他们便给她寄去了一张纳税通知单。二月份到了,还是杳无音信。他们发去一封公函,要她便中到司法长官办公处去一趟。一周之后,镇长亲自写信给爱米丽,表示愿意登门访问,或派车迎接她,而所得回信却是一张便条,写在古色古香的信笺上,书法流利,字迹细小,但墨水已不鲜艳,信的大意是说她已根本不外出。纳税通知附还,没有表示意见。 参议员们开了个特别会议,派出一个代表团对她进行了访问。他们敲敲门,自从八年或者十年前她停止开授瓷器彩绘课以来,谁也没有从这大门出入过。那个上了年纪的黑人男仆把他们接待进阴暗的门厅,从那里再由楼梯上去,光线就更暗了。一股尘封的气味扑鼻而来,空气阴湿而又不透气,这屋子长久没有人住了。黑人领他们到客厅里,里面摆设的笨重家具全都包着皮套子。黑人打开了一扇百叶窗,这时,便更可看出皮套子已经坼裂;等他们坐了下来,大腿两边就有一阵灰尘冉冉上升,尘粒在那一缕阳光中缓缓旋转。壁炉前已经失去金色光泽的画架上面放着爱米丽父亲的炭笔画像。 她一进屋,他们全都站了起来。一个小模小样,腰圆体胖的女人,穿了一身黑服,一条细细的金表链拖到腰部,落到腰带里去了,一根乌木拐杖支撑着她的身体,拐杖头的镶金已经失去光泽。她的身架矮小,也许正因为这个缘故,在别的女人身上显得不过是丰满,而她却给人以肥大的感觉。她看上去像长久泡在死水中的一具死尸,肿胀发白。当客人说明来意时,她那双凹陷在一脸隆起的肥肉之中,活像揉在一团生面中的两个小煤球似的眼睛不住地移动着,时而瞧瞧这张面孔,时而打量那张面孔。 她没有请他们坐下来。她只是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直到发言的代表结结巴巴地说完,他们这时才听到那块隐在金链子那一端的挂表嘀嗒作响。 她的声调冷酷无情。“我在杰斐逊无税可纳。沙多里斯上校早就向我交代过了。或许你们有谁可以去查一查镇政府档案,就可以把事情弄清楚。” “我们已经查过档案,爱米丽小姐,我们就是政府当局。难道你没有收到过司法长官亲手签署的通知吗?” “个错,我收到过一份通知,”爱米丽小姐说道,“也许他自封为司法长官……可是我在杰斐逊无税可交。” “可是纳税册上并没有如此说明,你明白吧。我们应根据……” “你们去找沙多里斯上校。我在杰斐逊无税可交。” “可是,爱米丽小姐——” “你们去找沙多里斯上校,(沙多里斯上校死了将近十年了)我在杰斐逊无税可纳。托比!”黑人应声而来。“把这些先生们请出去。” 二 她就这样把他们“连人带马”地打败了,正如三十年前为了那股气味的事战胜了他们的父辈一样。那是她父亲死后两年,也就是在她的心上人——我们都相信一定会和她结婚的那个人——抛弃她不久的时候。父亲死后,她很少外出;心上人离去之后,人们简直就看不到她了。有少数几位妇女竟冒冒失失地去访问过她,但都吃了闭门羹。她居处周围唯一的生命迹象就是那个黑人男子拎着一个篮子出出进进,当年他还是个青年。 “好象只要是一个男子,随便什么样的男子,都可以把厨房收拾得井井有条似的。”妇女们都这样说。因此,那种气味越来越厉害时,她们也不感到惊异,那是芸芸众生的世界与高贵有势的格里尔生家之间的另一联系。 邻家一位妇女向年已八十的法官斯蒂芬斯镇长抱怨。 “可是太太,你叫我对这件事又有什么办法呢?”他说。 “哼,通知她把气味弄掉,”那位妇女说。“法律不是有明文规定吗?” “我认为这倒不必要,”法官斯蒂芬斯说。“可能是她用的那个黑鬼在院子里打死了一条蛇或一只老鼠。我去跟他说说这件事。” 第二天,他又接到两起申诉,一起来自一个男的,用温和的语气提出意见。“法官,我们对这件事实在不能不过问了。我是最不愿意打扰爱米丽小姐的人,可是我们总得想个办法。”那天晚上全体参议员——三位老人和一位年纪较轻的新一代成员在一起开了个会。 “这件事很简单,”年轻人说。“通知她把屋子打扫干净,限期搞好,不然的话……” “先生,这怎么行?”法官斯蒂芬斯说,“你能当着一位贵妇人的面说她那里有难闻的气味吗?” 于是,第二天午夜之后,有四个人穿过了爱米丽小姐家的草坪,像夜盗一样绕着屋子潜行,沿着墙角一带以及在地窖通风处拚命闻嗅,而其中一个人则用手从挎在肩上的袋子中掏出什么东西,不断做着播种的动作。他们打开了地窖门,在那里和所有的外屋里都撒上了石灰。等到他们回头又穿过草坪时,原来暗黑的一扇窗户亮起了灯:爱米丽小姐坐在那里,灯在她身后,她那挺直的身躯一动不动像是一尊偶像一样。他们蹑手蹑脚地走过草坪,进入街道两旁洋槐树树荫之中。一两个星期之后,气味就闻不到了。 而这时人们才开始真正为她感到难过。镇上的人想起爱米丽小姐的姑奶奶韦亚特老太太终于变成了十足疯子的事,都相信格里尔生一家人自视过高,不了解自己所处的地位。爱米丽小姐和像她一类的女子对什么年轻男子都看不上眼。长久以来,我们把这家人一直看做一幅画中的人物:身段苗条、穿着白衣的爱米丽小姐立在背后,她父亲叉开双脚的侧影在前面,背对爱米丽,手执一根马鞭,一扇向后开的前门恰好嵌住了他们俩的身影。因此当她年近三十,尚未婚配时,我们实在没有喜幸的心理,只是觉得先前的看法得到了证实。即令她家有着疯癫的血液吧,如果真有一切机会摆在她面前,她也不至于断然放过。 父亲死后,传说留给她的全部财产就是那座房子;人们倒也有点感到高兴。到头来,他们可以对爱米丽表示怜悯之情了。单身独处,贫苦无告,她变得懂人情了。如今她也体会到多一便士就激动喜悦、少一便士便痛苦失望的那种人皆有之的心情了。 她父亲死后的第二天,所有的妇女们都准备到她家拜望,表示哀悼和愿意接济的心意,这是我们的习俗。爱米丽小姐在家门口接待她们,衣着和平日一样,脸上没有一丝哀愁。她告诉她们,她的父亲并未死。一连三天她都是这样,不论是教会牧师访问她也好,还是医生想劝她让他们把尸体处理掉也好。正当他们要诉诸法律和武力时,她垮下来了,于是他们很快地埋葬了她的父亲。 当时我们还没有说她发疯。我们相信她这样做是控制不了自己。我们还记得她父亲赶走了所有的青年男子,我们也知道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只好象人们常常所做的一样,死死拖住抢走了她一切的那个人。 三 她病了好长一个时期。再见到她时,她的头发已经剪短,看上去像个姑娘,和教堂里彩色玻璃窗上的天使像不无相似之处——有几分悲怆肃穆。 行政当局已订好合同,要铺设人行道,就在她父亲去世的那年夏天开始动工,建筑公司带着一批黑人、骡子和机器来了,工头是个北方佬,名叫荷默u2022伯隆,个子高大,皮肤黝黑,精明强干,声音宏亮,双眼比脸色浅淡。一群群孩子跟在他身后听他用不堪入耳的话责骂黑人,而黑人则随着铁镐的上下起落有节奏地哼着劳动号子。没有多少时候,全镇的人他都认识了。随便什么时候人们要是在广场上的什么地方听见呵呵大笑的声音,荷默u2022伯隆肯定是在人群的中心。过了不久,逢到礼拜天的下午我们就看到他和爱米丽小姐一齐驾着轻便马车出游了。那辆黄轮车配上从马房中挑出的栗色辕马,十分相称。 起初我们都高兴地看到爱米丽小姐多少有了一点寄托,因为妇女们都说:“格里尔生家的人绝对不会真的看中一个北方佬,一个拿日工资的人。”不过也有别人,一些年纪大的人说就是悲伤也不会叫一个真正高贵的妇女忘记“贵人举止”,尽管口头上不把它叫作“贵人举止”。他们只是说:“可怜的爱米丽,她的亲属应该来到她的身边。”她有亲属在亚拉巴马;但多年以前,她的父亲为了疯婆子韦亚特老太太的产权问题跟他们闹翻了,以后两家就没有来往。他们连丧礼也没派人参加。 老人们一说到“可伶的爱米丽”,就交头接耳开了。他们彼此说:“你当真认为是那么回事吗?”“当然是啰。还能是别的什么事?……”而这句话他们是用手捂住嘴轻轻地说的;轻快的马蹄得得驶去的时候,关上了遮挡星期日午后骄阳的百叶窗,还可听出绸缎的窸窣声:“可怜的爱米丽。” 她把头抬得高高——甚至当我们深信她已经堕落了的时候也是如此,仿佛她比历来都更要求人们承认她作为格里尔生家族末代人物的尊严;仿佛她的尊严就需要同世俗的接触来重新肯定她那不受任何影响的性格。比如说,她那次买老鼠药、砒霜的情况。那是在人们已开始说“可怜的爱米丽”之后一年多,她的两个堂姐妹也正在那时来看望她。 “我要买点毒药。”她跟药剂师说。她当时已三十出头,依然是个削肩细腰的女人,只是比往常更加清瘦了,一双黑眼冷酷高傲,脸上的肉在两边的太阳穴和眼窝处绷得很紧,那副面部表情是你想象中的灯塔守望人所应有的。“我要买点毒药。”她说道。 “知道了,爱米丽小姐。要买哪一种?是毒老鼠之类的吗?那么我介——” “我要你们店里最有效的毒药,种类我不管。” 药剂师一口说出好几种。“它们什么都毒得死,哪怕是大象。可足你要的是——” “砒霜,”爱米丽小姐说。“砒霜灵不灵?” “是……砒霜?知道了,小姐。可是你要的是……” “我要的是砒霜。” 药和师朝下望了她一眼。她回看他一眼,身子挺直,面孔像一面拉紧了的旗子。“噢噢,当然有,”药剂师说。“如果你要的是这种毒药。不过,法律规定你得说明作什么用途。” 爱米丽小姐只是瞪着他,头向后仰了仰,以便双眼好正视他的双眼,一直看到他把目光移开了,走进去拿砒霜包好。黑人送货员把那包药送出来给她;药剂师却没有再露面。她回家打开药包,盒子上骷髅骨标记下注明:“毒鼠用药”。 四 于是,第二天我们大家都说:“她要自杀了”;我们也都说这是再好没有的事。我们第一次看到她和荷默u2022伯隆在一块儿时,我们都说:“她要嫁给他了。”后来又说:“她还得说服他呢。”因为前默自己说他喜欢和男人来往,大家知道他和年轻人在糜鹿俱乐部一道喝酒,他本人说过,他是无意于成家的人。以后每逢礼拜天下午他们乘着漂亮的轻便马车驰过:爱米丽小姐昂着头,荷默歪戴着帽子,嘴里叼着雪茄烟,戴着黄手套的手握着马缰和马鞭。我们在百叶窗背后都不禁要说一声:“可怜的爱米刚。” 后来有些妇女开始说,这是全镇的羞辱,也是青年的坏榜样。男子汉不想干涉,但妇女们终于迫使浸礼会牧师——爱米丽小姐一家人都是属于圣公会的——去拜访她。访问经过他从未透露,但他再也不愿去第二趟了。下个礼拜天他们又驾着马车出现在街上,于是第二天牧师夫人就写信告知爱米丽住在亚拉巴马的亲厦。 原来她家里还有近亲,于是我们坐待事态的发展。起先没有动静,随后我们得到确讯,他们即将结婚。我们还听说爱米丽小姐去过首饰店,订购了一套银质男人盥洗用具,每件上面刻着“荷u2022伯”。两天之后人家又告诉我们她买了全套男人服装,包括睡衣在内,因此我们说:“他们已经结婚了。”我们着实高兴。我们高兴的是两位堂姐妹比起爱米丽小姐来,更有格里尔生家族的风度。 因此当荷默u2022伯隆离开本城——街道铺路工程已经竣工好一阵子了——时,我们一点也不感到惊异。我们倒因为缺少一番送行告别的热闹,不无失望之感。不过我们都相信他此去是为了迎接爱米丽小姐作一番准备,或者是让她有个机会打发走两个堂姐妹。(这时已经形成了一个秘密小集团,我们都站爱米丽小姐一边,帮她踢开这一对堂姐妹。)一点也不差,一星期后她们就走了。而且,正如我们一直所期待的那样,荷默u2022伯隆又回到镇上来了。一位邻居亲眼看见那个黑人在一天黄昏时分打开厨房门让他进去了。 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看到荷默u2022伯隆。至于爱米丽小姐呢,我们则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过她。黑人拿着购货篮进进出出,可是前门却总是关着。偶尔可以看到她的身影在窗口晃过,就像人们在撒石灰那天夜晚曾经见到过的那样,但却有整整六个月的时间,她没有出现在大街上。我们明白这也并非出乎意料;“她父亲的性格三番五次地使她那作为女性的一生平添波折,而这种性格仿佛大恶毒,太狂暴,还不肯消失似的。 等到我们再见到爱米丽小姐时,她已经发胖了,头发也已灰白了。以后数年中,头发越变越灰,变得像胡椒盐似的铁灰色,颜色就不再变了。直到她七十四岁去世之日为止,还是保持着那旺盛的铁灰色,像是一个活跃的男子的头发。 打那时起,她的前门就一直关闭着,除了她四十左右的那段约有六七年的时间之外。在那段时期,她开授瓷器彩绘课。在楼下的一间房里,她临时布置了一个画室,沙多里斯上校的同时代人全都把女儿、孙女儿送到她那里学画,那样的按时按刻,那样的认真精神,简直同礼拜天把她们送到教堂去,还给她们二角伍分钱的硬币准备放在捐献盆子里的情况一模一样。这时,她的捐税已经被豁免了。 后来,新的一代成了全镇的骨干和精神,学画的学生们也长大成人,渐次离开了,她们没有让她们自己的女孩子带着颜色盒、令人生厌的画笔和从妇女杂志上剪下来的画片到爱米丽小姐那里去学画。最后一个学生离开后,前门关上了,而且永远关上了。全镇实行免费邮递制度之后,只有爱米丽小姐一人拒绝在她门口钉上金属门牌号,附设一个邮件箱。她怎样也不理睬他们。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我们眼看着那黑人的头发变白了,背也驼了,还照旧提着购货篮进进出出。每年十二月我们都寄给她一张纳税通知单,但一星期后又由邮局退还了,无人收信。不时我们在楼底下的一个窗口——她显然是把楼上封闭起来了——见到她的身影,像神龛中的一个偶像的雕塑躯干,我们说不上她是不是在看着我们。她就这样度过了一代又一代——高贵,宁静,无法逃避,无法接近,怪僻乖张。 她就这样与世长辞了。在一栋尘埃遍地、鬼影憧憧的屋子里得了病,侍候她的只有一个老态龙钟的黑人。我们甚至连她病了也不知道;也早已不想从黑人那里去打听什么消息。他跟谁也不说话,恐怕对她也是如此,他的嗓子似乎由于长久不用变得嘶哑了。 她死在楼下一间屋子里,笨重的胡桃木床上还挂着床帷,她那长满铁灰头发的头枕着的枕头由于用了多年而又不见阳光,已经黄得发霉了。 五 黑人在前门口迎接第一批妇女,把她们请进来,她们话音低沉,发出咝咝声响,以好奇的目光迅速扫视着一切。黑人随即不见了,他穿过屋子,走出后门,从此就不见踪影了。 两位堂姐妹也随即赶到,他们第二天就举行了丧礼,全镇的人都跑来看看覆盖着鲜花的爱米丽小姐的尸体。停尸架上方悬挂着她父亲的炭笔画像,一脸深刻沉思的表情,妇女们唧唧喳喳地谈论着死亡,而老年男子呢——有些人还穿上了刷得很干净的南方同盟军制服——则在走廊上,草坪上纷纷谈论着爱米丽小姐的一生,仿佛她是他们的同时代人,而且还相信和她跳过舞,甚至向她求过爱,他们把按数学级数向前推进的时间给搅乱了。这是老年人常有的情形。在他们看来,过去的岁月不是一条越来越窄的路,而是一片广袤的连冬天也对它无所影响的大草地,只是近十年来才像窄小的瓶口一样,把他们同过去隔断了。 我们已经知道,楼上那块地方有一个房间,四十年来从没有人见到过,要进去得把门撬开。他们等到爱米丽小姐安葬之后,才设法去开门。 门猛烈地打开,震得屋里灰尘弥漫。这间布置得像新房的屋子,仿佛到处都笼罩着墓室一般的淡淡的阴惨惨的氛围:败了色的玫瑰色窗帘,玫瑰色的灯罩,梳妆台,一排精细的水晶制品和白银作底的男人盥洗用具,但白银已毫无光泽,连刻制的姓名字母图案都已无法辨认了。杂物中有一条硬领和领带,仿佛刚从身上取下来似的,把它们拿起来时,在台面上堆积的尘埃中留下淡淡的月牙痕。椅子上放着一套衣服,折叠得好好的;椅子底下有两只寂寞无声的鞋和一双扔了不要的袜子。 那男人躺在床上。 我们在那里立了好久,俯视着那没有肉的脸上令人莫测的龇牙咧嘴的样子。那尸体躺在那里,显出一度是拥抱的姿势,但那比爱情更能持久、那战胜了爱情的熬煎的永恒的长眠已经使他驯服了。他所遗留下来的肉体已在破烂的睡衣下腐烂,跟他躺着的木床粘在一起,难分难解了。在他身上和他身旁的枕上,均匀地覆盖着一层长年累月积下来的灰尘。 后来我们才注意到旁边那只枕头上有人头压过的痕迹。我们当中有一个人从那上面拿起了什么东西,大家凑近一看——这时一股淡淡的干燥发臭的气味钻进了鼻孔——原来是一绺长长的铁灰色头发。2023-08-09 10:00:083
献给艾米莉的一朵玫瑰
A ROSE FOR EMILY的中文 一 爱米丽?格里尔生小姐过世了,全镇的人都去送丧:男子们是出于敬慕之情,因为一个纪念碑倒下了:妇女们呢,则大多数出于好奇心,想看看她屋子的内部。除了一个花匠兼厨师的老仆人之外,至少已有十年光景谁也没进去看看这幢房子了。 那是一幢过去漆成白色的四方形大木屋,坐落在当年一条最考究的街道上,还装点着有十九世纪七十年代风味的圆形屋顶、尖塔和涡形花纹的阳台,带有浓厚的轻盈气息。可是汽车间和轧棉机之类的东西侵犯了这一带庄严的名字,把它们涂抹得一干二净。只有爱米丽小姐的屋子岿然独存,四周簇拥着棉花车和汽油泵。房子虽已破败,却还是执拗不驯,装模作样,真是丑中之丑。现在爱米丽小姐已经加入了那些名字庄严的代表人物的行列,他们沉睡在雪松环绕的墓园之中,那里尽是一排排在南北战争时期杰斐逊战役中阵亡的南方和北方的无名军人墓。 爱米丽小姐在世时,始终是一个传统的化身,是义务的象征,也是人们关注的对象。打一八九四年某日镇长沙多里斯上校——也就是他下了一道黑人妇女不系围裙不得上街的命令——豁免了她一切应纳的税款起,期限从她父亲去世之日开始,一直到她去世为止,这是全镇沿袭下来对她的一种义务。这也并非说爱米丽甘愿接受施舍,原来是沙多里斯上校编造了一大套无中生有的话,说是爱米丽的父亲曾经贷款给镇政府,因此,镇政府作为一种交易,宁愿以这种方式偿还。这一套话,只有沙多里斯一代的人以及像沙多里斯一样头脑的人才能编得出来,也只有妇道人家才会相信。 等到思想更为开明的第二代人当了镇长和参议员时,这项安排引起了一些小小的不满。那年元旦,他们便给她寄去了一张纳税通知单。二月份到了,还是杳无音信。他们发去一封公函,要她便中到司法长官办公处去一趟。一周之后,镇长亲自写信给爱米丽,表示愿意登门访问,或派车迎接她,而所得回信却是一张便条,写在古色古香的信笺上,书法流利,字迹细小,但墨水已不鲜艳,信的大意是说她已根本不外出。纳税通知附还,没有表示意见。 参议员们开了个特别会议,派出一个代表团对她进行了访问。他们敲敲门,自从八年或者十年前她停止开授瓷器彩绘课以来,谁也没有从这大门出入过。那个上了年纪的黑人男仆把他们接待进阴暗的门厅,从那里再由楼梯上去,光线就更暗了。一股尘封的气味扑鼻而来,空气阴湿而又不透气,这屋子长久没有人住了。黑人领他们到客厅里,里面摆设的笨重家具全都包着皮套子。黑人打开了一扇百叶窗,这时,便更可看出皮套子已经坼裂;等他们坐了下来,大腿两边就有一阵灰尘冉冉上升,尘粒在那一缕阳光中缓缓旋转。壁炉前已经失去金色光泽的画架上面放着爱米丽父亲的炭笔画像。 她一进屋,他们全都站了起来。一个小模小样,腰圆体胖的女人,穿了一身黑服,一条细细的金表链拖到腰部,落到腰带里去了,一根乌木拐杖支撑着她的身体,拐杖头的镶金已经失去光泽。她的身架矮小,也许正因为这个缘故,在别的女人身上显得不过是丰满,而她却给人以肥大的感觉。她看上去像长久泡在死水中的一具死尸,肿胀发白。当客人说明来意时,她那双凹陷在一脸隆起的肥肉之中,活像揉在一团生面中的两个小煤球似的眼睛不住地移动着,时而瞧瞧这张面孔,时而打量那张面孔。 她没有请他们坐下来。她只是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直到发言的代表结结巴巴地说完,他们这时才听到那块隐在金链子那一端的挂表嘀嗒作响。 她的声调冷酷无情。“我在杰斐逊无税可纳。沙多里斯上校早就向我交代过了。或许你们有谁可以去查一查镇政府档案,就可以把事情弄清楚。” “我们已经查过档案,爱米丽小姐,我们就是政府当局。难道你没有收到过司法长官亲手签署的通知吗?” “个错,我收到过一份通知,”爱米丽小姐说道,“也许他自封为司法长官……可是我在杰斐逊无税可交。” “可是纳税册上并没有如此说明,你明白吧。我们应根据……” “你们去找沙多里斯上校。我在杰斐逊无税可交。” “可是,爱米丽小姐——” “你们去找沙多里斯上校,(沙多里斯上校死了将近十年了)我在杰斐逊无税可纳。托比!”黑人应声而来。“把这些先生们请出去。” 二 她就这样把他们“连人带马”地打败了,正如三十年前为了那股气味的事战胜了他们的父辈一样。那是她父亲死后两年,也就是在她的心上人——我们都相信一定会和她结婚的那个人——抛弃她不久的时候。父亲死后,她很少外出;心上人离去之后,人们简直就看不到她了。有少数几位妇女竟冒冒失失地去访问过她,但都吃了闭门羹。她居处周围唯一的生命迹象就是那个黑人男子拎着一个篮子出出进进,当年他还是个青年。 “好象只要是一个男子,随便什么样的男子,都可以把厨房收拾得井井有条似的。”妇女们都这样说。因此,那种气味越来越厉害时,她们也不感到惊异,那是芸芸众生的世界与高贵有势的格里尔生家之间的另一联系。 邻家一位妇女向年已八十的法官斯蒂芬斯镇长抱怨。 “可是太太,你叫我对这件事又有什么办法呢?”他说。 “哼,通知她把气味弄掉,”那位妇女说。“法律不是有明文规定吗?” “我认为这倒不必要,”法官斯蒂芬斯说。“可能是她用的那个黑鬼在院子里打死了一条蛇或一只老鼠。我去跟他说说这件事。” 第二天,他又接到两起申诉,一起来自一个男的,用温和的语气提出意见。“法官,我们对这件事实在不能不过问了。我是最不愿意打扰爱米丽小姐的人,可是我们总得想个办法。”那天晚上全体参议员——三位老人和一位年纪较轻的新一代成员在一起开了个会。 “这件事很简单,”年轻人说。“通知她把屋子打扫干净,限期搞好,不然的话……” “先生,这怎么行?”法官斯蒂芬斯说,“你能当着一位贵妇人的面说她那里有难闻的气味吗?” 于是,第二天午夜之后,有四个人穿过了爱米丽小姐家的草坪,像夜盗一样绕着屋子潜行,沿着墙角一带以及在地窖通风处拚命闻嗅,而其中一个人则用手从挎在肩上的袋子中掏出什么东西,不断做着播种的动作。他们打开了地窖门,在那里和所有的外屋里都撒上了石灰。等到他们回头又穿过草坪时,原来暗黑的一扇窗户亮起了灯:爱米丽小姐坐在那里,灯在她身后,她那挺直的身躯一动不动像是一尊偶像一样。他们蹑手蹑脚地走过草坪,进入街道两旁洋槐树树荫之中。一两个星期之后,气味就闻不到了。 而这时人们才开始真正为她感到难过。镇上的人想起爱米丽小姐的姑奶奶韦亚特老太太终于变成了十足疯子的事,都相信格里尔生一家人自视过高,不了解自己所处的地位。爱米丽小姐和像她一类的女子对什么年轻男子都看不上眼。长久以来,我们把这家人一直看做一幅画中的人物:身段苗条、穿着白衣的爱米丽小姐立在背后,她父亲叉开双脚的侧影在前面,背对爱米丽,手执一根马鞭,一扇向后开的前门恰好嵌住了他们俩的身影。因此当她年近三十,尚未婚配时,我们实在没有喜幸的心理,只是觉得先前的看法得到了证实。即令她家有着疯癫的血液吧,如果真有一切机会摆在她面前,她也不至于断然放过。 父亲死后,传说留给她的全部财产就是那座房子;人们倒也有点感到高兴。到头来,他们可以对爱米丽表示怜悯之情了。单身独处,贫苦无告,她变得懂人情了。如今她也体会到多一便士就激动喜悦、少一便士便痛苦失望的那种人皆有之的心情了。 她父亲死后的第二天,所有的妇女们都准备到她家拜望,表示哀悼和愿意接济的心意,这是我们的习俗。爱米丽小姐在家门口接待她们,衣着和平日一样,脸上没有一丝哀愁。她告诉她们,她的父亲并未死。一连三天她都是这样,不论是教会牧师访问她也好,还是医生想劝她让他们把尸体处理掉也好。正当他们要诉诸法律和武力时,她垮下来了,于是他们很快地埋葬了她的父亲。 当时我们还没有说她发疯。我们相信她这样做是控制不了自己。我们还记得她父亲赶走了所有的青年男子,我们也知道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只好象人们常常所做的一样,死死拖住抢走了她一切的那个人。 三 她病了好长一个时期。再见到她时,她的头发已经剪短,看上去像个姑娘,和教堂里彩色玻璃窗上的天使像不无相似之处——有几分悲怆肃穆。 行政当局已订好合同,要铺设人行道,就在她父亲去世的那年夏天开始动工,建筑公司带着一批黑人、骡子和机器来了,工头是个北方佬,名叫荷默?伯隆,个子高大,皮肤黝黑,精明强干,声音宏亮,双眼比脸色浅淡。一群群孩子跟在他身后听他用不堪入耳的话责骂黑人,而黑人则随着铁镐的上下起落有节奏地哼着劳动号子。没有多少时候,全镇的人他都认识了。随便什么时候人们要是在广场上的什么地方听见呵呵大笑的声音,荷默?伯隆肯定是在人群的中心。过了不久,逢到礼拜天的下午我们就看到他和爱米丽小姐一齐驾着轻便马车出游了。那辆黄轮车配上从马房中挑出的栗色辕马,十分相称。 起初我们都高兴地看到爱米丽小姐多少有了一点寄托,因为妇女们都说:“格里尔生家的人绝对不会真的看中一个北方佬,一个拿日工资的人。”不过也有别人,一些年纪大的人说就是悲伤也不会叫一个真正高贵的妇女忘记“贵人举止”,尽管口头上不把它叫作“贵人举止”。他们只是说:“可怜的爱米丽,她的亲属应该来到她的身边。”她有亲属在亚拉巴马;但多年以前,她的父亲为了疯婆子韦亚特老太太的产权问题跟他们闹翻了,以后两家就没有来往。他们连丧礼也没派人参加。 老人们一说到“可伶的爱米丽”,就交头接耳开了。他们彼此说:“你当真认为是那么回事吗?”“当然是啰。还能是别的什么事?……”而这句话他们是用手捂住嘴轻轻地说的;轻快的马蹄得得驶去的时候,关上了遮挡星期日午后骄阳的百叶窗,还可听出绸缎的窸窣声:“可怜的爱米丽。” 她把头抬得高高——甚至当我们深信她已经堕落了的时候也是如此,仿佛她比历来都更要求人们承认她作为格里尔生家族末代人物的尊严;仿佛她的尊严就需要同世俗的接触来重新肯定她那不受任何影响的性格。比如说,她那次买老鼠药、砒霜的情况。那是在人们已开始说“可怜的爱米丽”之后一年多,她的两个堂姐妹也正在那时来看望她。 “我要买点毒药。”她跟药剂师说。她当时已三十出头,依然是个削肩细腰的女人,只是比往常更加清瘦了,一双黑眼冷酷高傲,脸上的肉在两边的太阳穴和眼窝处绷得很紧,那副面部表情是你想象中的灯塔守望人所应有的。“我要买点毒药。”她说道。 “知道了,爱米丽小姐。要买哪一种?是毒老鼠之类的吗?那么我介——” “我要你们店里最有效的毒药,种类我不管。” 药剂师一口说出好几种。“它们什么都毒得死,哪怕是大象。可足你要的是——” “砒霜,”爱米丽小姐说。“砒霜灵不灵?” “是……砒霜?知道了,小姐。可是你要的是……” “我要的是砒霜。” 药和师朝下望了她一眼。她回看他一眼,身子挺直,面孔像一面拉紧了的旗子。“噢噢,当然有,”药剂师说。“如果你要的是这种毒药。不过,法律规定你得说明作什么用途。” 爱米丽小姐只是瞪着他,头向后仰了仰,以便双眼好正视他的双眼,一直看到他把目光移开了,走进去拿砒霜包好。黑人送货员把那包药送出来给她;药剂师却没有再露面。她回家打开药包,盒子上骷髅骨标记下注明:“毒鼠用药”。 四 于是,第二天我们大家都说:“她要自杀了”;我们也都说这是再好没有的事。我们第一次看到她和荷默?伯隆在一块儿时,我们都说:“她要嫁给他了。”后来又说:“她还得说服他呢。”因为前默自己说他喜欢和男人来往,大家知道他和年轻人在糜鹿俱乐部一道喝酒,他本人说过,他是无意于成家的人。以后每逢礼拜天下午他们乘着漂亮的轻便马车驰过:爱米丽小姐昂着头,荷默歪戴着帽子,嘴里叼着雪茄烟,戴着黄手套的手握着马缰和马鞭。我们在百叶窗背后都不禁要说一声:“可怜的爱米刚。” 后来有些妇女开始说,这是全镇的羞辱,也是青年的坏榜样。男子汉不想干涉,但妇女们终于迫使浸礼会牧师——爱米丽小姐一家人都是属于圣公会的——去拜访她。访问经过他从未透露,但他再也不愿去第二趟了。下个礼拜天他们又驾着马车出现在街上,于是第二天牧师夫人就写信告知爱米丽住在亚拉巴马的亲厦。 原来她家里还有近亲,于是我们坐待事态的发展。起先没有动静,随后我们得到确讯,他们即将结婚。我们还听说爱米丽小姐去过首饰店,订购了一套银质男人盥洗用具,每件上面刻着“荷?伯”。两天之后人家又告诉我们她买了全套男人服装,包括睡衣在内,因此我们说:“他们已经结婚了。”我们着实高兴。我们高兴的是两位堂姐妹比起爱米丽小姐来,更有格里尔生家族的风度。 因此当荷默?伯隆离开本城——街道铺路工程已经竣工好一阵子了——时,我们一点也不感到惊异。我们倒因为缺少一番送行告别的热闹,不无失望之感。不过我们都相信他此去是为了迎接爱米丽小姐作一番准备,或者是让她有个机会打发走两个堂姐妹。(这时已经形成了一个秘密小集团,我们都站爱米丽小姐一边,帮她踢开这一对堂姐妹。)一点也不差,一星期后她们就走了。而且,正如我们一直所期待的那样,荷默?伯隆又回到镇上来了。一位邻居亲眼看见那个黑人在一天黄昏时分打开厨房门让他进去了。 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看到荷默?伯隆。至于爱米丽小姐呢,我们则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过她。黑人拿着购货篮进进出出,可是前门却总是关着。偶尔可以看到她的身影在窗口晃过,就像人们在撒石灰那天夜晚曾经见到过的那样,但却有整整六个月的时间,她没有出现在大街上。我们明白这也并非出乎意料;“她父亲的性格三番五次地使她那作为女性的一生平添波折,而这种性格仿佛大恶毒,太狂暴,还不肯消失似的。 等到我们再见到爱米丽小姐时,她已经发胖了,头发也已灰白了。以后数年中,头发越变越灰,变得像胡椒盐似的铁灰色,颜色就不再变了。直到她七十四岁去世之日为止,还是保持着那旺盛的铁灰色,像是一个活跃的男子的头发。 打那时起,她的前门就一直关闭着,除了她四十左右的那段约有六七年的时间之外。在那段时期,她开授瓷器彩绘课。在楼下的一间房里,她临时布置了一个画室,沙多里斯上校的同时代人全都把女儿、孙女儿送到她那里学画,那样的按时按刻,那样的认真精神,简直同礼拜天把她们送到教堂去,还给她们二角伍分钱的硬币准备放在捐献盆子里的情况一模一样。这时,她的捐税已经被豁免了。 后来,新的一代成了全镇的骨干和精神,学画的学生们也长大成人,渐次离开了,她们没有让她们自己的女孩子带着颜色盒、令人生厌的画笔和从妇女杂志上剪下来的画片到爱米丽小姐那里去学画。最后一个学生离开后,前门关上了,而且永远关上了。全镇实行免费邮递制度之后,只有爱米丽小姐一人拒绝在她门口钉上金属门牌号,附设一个邮件箱。她怎样也不理睬他们。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我们眼看着那黑人的头发变白了,背也驼了,还照旧提着购货篮进进出出。每年十二月我们都寄给她一张纳税通知单,但一星期后又由邮局退还了,无人收信。不时我们在楼底下的一个窗口——她显然是把楼上封闭起来了——见到她的身影,像神龛中的一个偶像的雕塑躯干,我们说不上她是不是在看着我们。她就这样度过了一代又一代——高贵,宁静,无法逃避,无法接近,怪僻乖张。 她就这样与世长辞了。在一栋尘埃遍地、鬼影憧憧的屋子里得了病,侍候她的只有一个老态龙钟的黑人。我们甚至连她病了也不知道;也早已不想从黑人那里去打听什么消息。他跟谁也不说话,恐怕对她也是如此,他的嗓子似乎由于长久不用变得嘶哑了。 她死在楼下一间屋子里,笨重的胡桃木床上还挂着床帷,她那长满铁灰头发的头枕着的枕头由于用了多年而又不见阳光,已经黄得发霉了。 五 黑人在前门口迎接第一批妇女,把她们请进来,她们话音低沉,发出咝咝声响,以好奇的目光迅速扫视着一切。黑人随即不见了,他穿过屋子,走出后门,从此就不见踪影了。 两位堂姐妹也随即赶到,他们第二天就举行了丧礼,全镇的人都跑来看看覆盖着鲜花的爱米丽小姐的尸体。停尸架上方悬挂着她父亲的炭笔画像,一脸深刻沉思的表情,妇女们唧唧喳喳地谈论着死亡,而老年男子呢——有些人还穿上了刷得很干净的南方同盟军制服——则在走廊上,草坪上纷纷谈论着爱米丽小姐的一生,仿佛她是他们的同时代人,而且还相信和她跳过舞,甚至向她求过爱,他们把按数学级数向前推进的时间给搅乱了。这是老年人常有的情形。在他们看来,过去的岁月不是一条越来越窄的路,而是一片广袤的连冬天也对它无所影响的大草地,只是近十年来才像窄小的瓶口一样,把他们同过去隔断了。 我们已经知道,楼上那块地方有一个房间,四十年来从没有人见到过,要进去得把门撬开。他们等到爱米丽小姐安葬之后,才设法去开门。 门猛烈地打开,震得屋里灰尘弥漫。这间布置得像新房的屋子,仿佛到处都笼罩着墓室一般的淡淡的阴惨惨的氛围:败了色的玫瑰色窗帘,玫瑰色的灯罩,梳妆台,一排精细的水晶制品和白银作底的男人盥洗用具,但白银已毫无光泽,连刻制的姓名字母图案都已无法辨认了。杂物中有一条硬领和领带,仿佛刚从身上取下来似的,把它们拿起来时,在台面上堆积的尘埃中留下淡淡的月牙痕。椅子上放着一套衣服,折叠得好好的;椅子底下有两只寂寞无声的鞋和一双扔了不要的袜子。 那男人躺在床上。 我们在那里立了好久,俯视着那没有肉的脸上令人莫测的龇牙咧嘴的样子。那尸体躺在那里,显出一度是拥抱的姿势,但那比爱情更能持久、那战胜了爱情的熬煎的永恒的长眠已经使他驯服了。他所遗留下来的肉体已在破烂的睡衣下腐烂,跟他躺着的木床粘在一起,难分难解了。在他身上和他身旁的枕上,均匀地覆盖着一层长年累月积下来的灰尘。 后来我们才注意到旁边那只枕头上有人头压过的痕迹。我们当中有一个人从那上面拿起了什么东西,大家凑近一看——这时一股淡淡的干燥发臭的气味钻进了鼻孔——原来是一绺长长的铁灰色头发。2023-08-09 10:00:206
《献给艾米莉的玫瑰》中文版
译文: [美]福克纳 一 爱米丽61格里尔生小姐过世了,全镇的人都去送丧:男子们是出于敬慕之情,因为一个纪念碑倒下了:妇女们呢,则大多数出于好奇心,想看看她屋子的内部。除了一个花匠兼厨师的老仆人之外,至少已有十年光景谁也没进去看看这幢房子了。 那是一幢过去漆成白色的四方形大木屋,坐落在当年一条最考究的街道上,还装点着有十九世纪七十年代风味的圆形屋顶、尖塔和涡形花纹的阳台,带有浓厚的轻盈气息。可是汽车间和轧棉机之类的东西侵犯了这一带庄严的名字,把它们涂抹得一干二净。只有爱米丽小姐的屋子岿然独存,四周簇拥着棉花车和汽油泵。房子虽已破败,却还是执拗不驯,装模作样,真是丑中之丑。现在爱米丽小姐已经加入了那些名字庄严的代表人物的行列,他们沉睡在雪松环绕的墓园之中,那里尽是一排排在南北战争时期杰斐逊战役中阵亡的南方和北方的无名军人墓。 爱米丽小姐在世时,始终是一个传统的化身,是义务的象征,也是人们关注的对象。打一八九四年某日镇长沙多里斯上校——也就是他下了一道黑人妇女不系围裙不得上街的命令——豁免了她一切应纳的税款起,期限从她父亲去世之日开始,一直到她去世为止,这是全镇沿袭下来对她的一种义务。这也并非说爱米丽甘愿接受施舍,原来是沙多里斯上校编造了一大套无中生有的话,说是爱米丽的父亲曾经贷款给镇政府,因此,镇政府作为一种交易,宁愿以这种方式偿还。这一套话,只有沙多里斯一代的人以及像沙多里斯一样头脑的人才能编得出来,也只有妇道人家才会相信。 等到思想更为开明的第二代人当了镇长和参议员时,这项安排引起了一些小小的不满。那年元旦,他们便给她寄去了一张纳税通知单。二月份到了,还是杳无音信。他们发去一封公函,要她便中到司法长官办公处去一趟。一周之后,镇长亲自写信给爱米丽,表示愿意登门访问,或派车迎接她,而所得回信却是一张便条,写在古色古香的信笺上,书法流利,字迹细小,但墨水已不鲜艳,信的大意是说她已根本不外出。纳税通知附还,没有表示意见。 参议员们开了个特别会议,派出一个代表团对她进行了访问。他们敲敲门,自从八年或者十年前她停止开授瓷器彩绘课以来,谁也没有从这大门出入过。那个上了年纪的黑人男仆把他们接待进阴暗的门厅,从那里再由楼梯上去,光线就更暗了。一股尘封的气味扑鼻而来,空气阴湿而又不透气,这屋子长久没有人住了。黑人领他们到客厅里,里面摆设的笨重家具全都包着皮套子。黑人打开了一扇百叶窗,这时,便更可看出皮套子已经坼裂;等他们坐了下来,大腿两边就有一阵灰尘冉冉上升,尘粒在那一缕阳光中缓缓旋转。壁炉前已经失去金色光泽的画架上面放着爱米丽父亲的炭笔画像。 她一进屋,他们全都站了起来。一个小模小样,腰圆体胖的女人,穿了一身黑服,一条细细的金表链拖到腰部,落到腰带里去了,一根乌木拐杖支撑着她的身体,拐杖头的镶金已经失去光泽。她的身架矮小,也许正因为这个缘故,在别的女人身上显得不过是丰满,而她却给人以肥大的感觉。她看上去像长久泡在死水中的一具死尸,肿胀发白。当客人说明来意时,她那双凹陷在一脸隆起的肥肉之中,活像揉在一团生面中的两个小煤球似的眼睛不住地移动着,时而瞧瞧这张面孔,时而打量那张面孔。 她没有请他们坐下来。她只是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直到发言的代表结结巴巴地说完,他们这时才听到那块隐在金链子那一端的挂表嘀嗒作响。 她的声调冷酷无情。“我在杰斐逊无税可纳。沙多里斯上校早就向我交代过了。或许你们有谁可以去查一查镇政府档案,就可以把事情弄清楚。” “我们已经查过档案,爱米丽小姐,我们就是政府当局。难道你没有收到过司法长官亲手签署的通知吗?” “个错,我收到过一份通知,”爱米丽小姐说道,“也许他自封为司法长官……可是我在杰斐逊无税可交。” “可是纳税册上并没有如此说明,你明白吧。我们应根据……” “你们去找沙多里斯上校。我在杰斐逊无税可交。” “可是,爱米丽小姐——” “你们去找沙多里斯上校,(沙多里斯上校死了将近十年了)我在杰斐逊无税可纳。托比!”黑人应声而来。“把这些先生们请出去。” 二 她就这样把他们“连人带马”地打败了,正如三十年前为了那股气味的事战胜了他们的父辈一样。那是她父亲死后两年,也就是在她的心上人——我们都相信一定会和她结婚的那个人——抛弃她不久的时候。父亲死后,她很少外出;心上人离去之后,人们简直就看不到她了。有少数几位妇女竟冒冒失失地去访问过她,但都吃了闭门羹。她居处周围唯一的生命迹象就是那个黑人男子拎着一个篮子出出进进,当年他还是个青年。 “好象只要是一个男子,随便什么样的男子,都可以把厨房收拾得井井有条似的。”妇女们都这样说。因此,那种气味越来越厉害时,她们也不感到惊异,那是芸芸众生的世界与高贵有势的格里尔生家之间的另一联系。 邻家一位妇女向年已八十的法官斯蒂芬斯镇长抱怨。 “可是太太,你叫我对这件事又有什么办法呢?”他说。 “哼,通知她把气味弄掉,”那位妇女说。“法律不是有明文规定吗?” “我认为这倒不必要,”法官斯蒂芬斯说。“可能是她用的那个黑鬼在院子里打死了一条蛇或一只老鼠。我去跟他说说这件事。” 第二天,他又接到两起申诉,一起来自一个男的,用温和的语气提出意见。“法官,我们对这件事实在不能不过问了。我是最不愿意打扰爱米丽小姐的人,可是我们总得想个办法。”那天晚上全体参议员——三位老人和一位年纪较轻的新一代成员在一起开了个会。 “这件事很简单,”年轻人说。“通知她把屋子打扫干净,限期搞好,不然的话……” “先生,这怎么行?”法官斯蒂芬斯说,“你能当着一位贵妇人的面说她那里有难闻的气味吗?” 于是,第二天午夜之后,有四个人穿过了爱米丽小姐家的草坪,像夜盗一样绕着屋子潜行,沿着墙角一带以及在地窖通风处拚命闻嗅,而其中一个人则用手从挎在肩上的袋子中掏出什么东西,不断做着播种的动作。他们打开了地窖门,在那里和所有的外屋里都撒上了石灰。等到他们回头又穿过草坪时,原来暗黑的一扇窗户亮起了灯:爱米丽小姐坐在那里,灯在她身后,她那挺直的身躯一动不动像是一尊偶像一样。他们蹑手蹑脚地走过草坪,进入街道两旁洋槐树树荫之中。一两个星期之后,气味就闻不到了。 而这时人们才开始真正为她感到难过。镇上的人想起爱米丽小姐的姑奶奶韦亚特老太太终于变成了十足疯子的事,都相信格里尔生一家人自视过高,不了解自己所处的地位。爱米丽小姐和像她一类的女子对什么年轻男子都看不上眼。长久以来,我们把这家人一直看做一幅画中的人物:身段苗条、穿着白衣的爱米丽小姐立在背后,她父亲叉开双脚的侧影在前面,背对爱米丽,手执一根马鞭,一扇向后开的前门恰好嵌住了他们俩的身影。因此当她年近三十,尚未婚配时,我们实在没有喜幸的心理,只是觉得先前的看法得到了证实。即令她家有着疯癫的血液吧,如果真有一切机会摆在她面前,她也不至于断然放过。 父亲死后,传说留给她的全部财产就是那座房子;人们倒也有点感到高兴。到头来,他们可以对爱米丽表示怜悯之情了。单身独处,贫苦无告,她变得懂人情了。如今她也体会到多一便士就激动喜悦、少一便士便痛苦失望的那种人皆有之的心情了。 她父亲死后的第二天,所有的妇女们都准备到她家拜望,表示哀悼和愿意接济的心意,这是我们的习俗。爱米丽小姐在家门口接待她们,衣着和平日一样,脸上没有一丝哀愁。她告诉她们,她的父亲并未死。一连三天她都是这样,不论是教会牧师访问她也好,还是医生想劝她让他们把尸体处理掉也好。正当他们要诉诸法律和武力时,她垮下来了,于是他们很快地埋葬了她的父亲。 当时我们还没有说她发疯。我们相信她这样做是控制不了自己。我们还记得她父亲赶走了所有的青年男子,我们也知道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只好象人们常常所做的一样,死死拖住抢走了她一切的那个人。 三 她病了好长一个时期。再见到她时,她的头发已经剪短,看上去像个姑娘,和教堂里彩色玻璃窗上的天使像不无相似之处——有几分悲怆肃穆。 行政当局已订好合同,要铺设人行道,就在她父亲去世的那年夏天开始动工,建筑公司带着一批黑人、骡子和机器来了,工头是个北方佬,名叫荷默61伯隆,个子高大,皮肤黝黑,精明强干,声音宏亮,双眼比脸色浅淡。一群群孩子跟在他身后听他用不堪入耳的话责骂黑人,而黑人则随着铁镐的上下起落有节奏地哼着劳动号子。没有多少时候,全镇的人他都认识了。随便什么时候人们要是在广场上的什么地方听见呵呵大笑的声音,荷默61伯隆肯定是在人群的中心。过了不久,逢到礼拜天的下午我们就看到他和爱米丽小姐一齐驾着轻便马车出游了。那辆黄轮车配上从马房中挑出的栗色辕马,十分相称。 起初我们都高兴地看到爱米丽小姐多少有了一点寄托,因为妇女们都说:“格里尔生家的人绝对不会真的看中一个北方佬,一个拿日工资的人。”不过也有别人,一些年纪大的人说就是悲伤也不会叫一个真正高贵的妇女忘记“贵人举止”,尽管口头上不把它叫作“贵人举止”。他们只是说:“可怜的爱米丽,她的亲属应该来到她的身边。”她有亲属在亚拉巴马;但多年以前,她的父亲为了疯婆子韦亚特老太太的产权问题跟他们闹翻了,以后两家就没有来往。他们连丧礼也没派人参加。 老人们一说到“可伶的爱米丽”,就交头接耳开了。他们彼此说:“你当真认为是那么回事吗?”“当然是啰。还能是别的什么事?……”而这句话他们是用手捂住嘴轻轻地说的;轻快的马蹄得得驶去的时候,关上了遮挡星期日午后骄阳的百叶窗,还可听出绸缎的窸窣声:“可怜的爱米丽。” 她把头抬得高高——甚至当我们深信她已经堕落了的时候也是如此,仿佛她比历来都更要求人们承认她作为格里尔生家族末代人物的尊严;仿佛她的尊严就需要同世俗的接触来重新肯定她那不受任何影响的性格。比如说,她那次买老鼠药、砒霜的情况。那是在人们已开始说“可怜的爱米丽”之后一年多,她的两个堂姐妹也正在那时来看望她。 “我要买点毒药。”她跟药剂师说。她当时已三十出头,依然是个削肩细腰的女人,只是比往常更加清瘦了,一双黑眼冷酷高傲,脸上的肉在两边的太阳穴和眼窝处绷得很紧,那副面部表情是你想象中的灯塔守望人所应有的。“我要买点毒药。”她说道。 “知道了,爱米丽小姐。要买哪一种?是毒老鼠之类的吗?那么我介——” “我要你们店里最有效的毒药,种类我不管。” 药剂师一口说出好几种。“它们什么都毒得死,哪怕是大象。可足你要的是——” “砒霜,”爱米丽小姐说。“砒霜灵不灵?” “是……砒霜?知道了,小姐。可是你要的是……” “我要的是砒霜。” 药和师朝下望了她一眼。她回看他一眼,身子挺直,面孔像一面拉紧了的旗子。“噢噢,当然有,”药剂师说。“如果你要的是这种毒药。不过,法律规定你得说明作什么用途。” 爱米丽小姐只是瞪着他,头向后仰了仰,以便双眼好正视他的双眼,一直看到他把目光移开了,走进去拿砒霜包好。黑人送货员把那包药送出来给她;药剂师却没有再露面。她回家打开药包,盒子上骷髅骨标记下注明:“毒鼠用药”。 四 于是,第二天我们大家都说:“她要自杀了”;我们也都说这是再好没有的事。我们第一次看到她和荷默61伯隆在一块儿时,我们都说:“她要嫁给他了。”后来又说:“她还得说服他呢。”因为前默自己说他喜欢和男人来往,大家知道他和年轻人在糜鹿俱乐部一道喝酒,他本人说过,他是无意于成家的人。以后每逢礼拜天下午他们乘着漂亮的轻便马车驰过:爱米丽小姐昂着头,荷默歪戴着帽子,嘴里叼着雪茄烟,戴着黄手套的手握着马缰和马鞭。我们在百叶窗背后都不禁要说一声:“可怜的爱米刚。” 后来有些妇女开始说,这是全镇的羞辱,也是青年的坏榜样。男子汉不想干涉,但妇女们终于迫使浸礼会牧师——爱米丽小姐一家人都是属于圣公会的——去拜访她。访问经过他从未透露,但他再也不愿去第二趟了。下个礼拜天他们又驾着马车出现在街上,于是第二天牧师夫人就写信告知爱米丽住在亚拉巴马的亲厦。 原来她家里还有近亲,于是我们坐待事态的发展。起先没有动静,随后我们得到确讯,他们即将结婚。我们还听说爱米丽小姐去过首饰店,订购了一套银质男人盥洗用具,每件上面刻着“荷61伯”。两天之后人家又告诉我们她买了全套男人服装,包括睡衣在内,因此我们说:“他们已经结婚了。”我们着实高兴。我们高兴的是两位堂姐妹比起爱米丽小姐来,更有格里尔生家族的风度。 因此当荷默61伯隆离开本城——街道铺路工程已经竣工好一阵子了——时,我们一点也不感到惊异。我们倒因为缺少一番送行告别的热闹,不无失望之感。不过我们都相信他此去是为了迎接爱米丽小姐作一番准备,或者是让她有个机会打发走两个堂姐妹。(这时已经形成了一个秘密小集团,我们都站爱米丽小姐一边,帮她踢开这一对堂姐妹。)一点也不差,一星期后她们就走了。而且,正如我们一直所期待的那样,荷默61伯隆又回到镇上来了。一位邻居亲眼看见那个黑人在一天黄昏时分打开厨房门让他进去了。 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看到荷默61伯隆。至于爱米丽小姐呢,我们则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过她。黑人拿着购货篮进进出出,可是前门却总是关着。偶尔可以看到她的身影在窗口晃过,就像人们在撒石灰那天夜晚曾经见到过的那样,但却有整整六个月的时间,她没有出现在大街上。我们明白这也并非出乎意料;“她父亲的性格三番五次地使她那作为女性的一生平添波折,而这种性格仿佛大恶毒,太狂暴,还不肯消失似的。 等到我们再见到爱米丽小姐时,她已经发胖了,头发也已灰白了。以后数年中,头发越变越灰,变得像胡椒盐似的铁灰色,颜色就不再变了。直到她七十四岁去世之日为止,还是保持着那旺盛的铁灰色,像是一个活跃的男子的头发。 打那时起,她的前门就一直关闭着,除了她四十左右的那段约有六七年的时间之外。在那段时期,她开授瓷器彩绘课。在楼下的一间房里,她临时布置了一个画室,沙多里斯上校的同时代人全都把女儿、孙女儿送到她那里学画,那样的按时按刻,那样的认真精神,简直同礼拜天把她们送到教堂去,还给她们二角伍分钱的硬币准备放在捐献盆子里的情况一模一样。这时,她的捐税已经被豁免了。 后来,新的一代成了全镇的骨干和精神,学画的学生们也长大成人,渐次离开了,她们没有让她们自己的女孩子带着颜色盒、令人生厌的画笔和从妇女杂志上剪下来的画片到爱米丽小姐那里去学画。最后一个学生离开后,前门关上了,而且永远关上了。全镇实行免费邮递制度之后,只有爱米丽小姐一人拒绝在她门口钉上金属门牌号,附设一个邮件箱。她怎样也不理睬他们。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我们眼看着那黑人的头发变白了,背也驼了,还照旧提着购货篮进进出出。每年十二月我们都寄给她一张纳税通知单,但一星期后又由邮局退还了,无人收信。不时我们在楼底下的一个窗口——她显然是把楼上封闭起来了——见到她的身影,像神龛中的一个偶像的雕塑躯干,我们说不上她是不是在看着我们。她就这样度过了一代又一代——高贵,宁静,无法逃避,无法接近,怪僻乖张。 她就这样与世长辞了。在一栋尘埃遍地、鬼影憧憧的屋子里得了病,侍候她的只有一个老态龙钟的黑人。我们甚至连她病了也不知道;也早已不想从黑人那里去打听什么消息。他跟谁也不说话,恐怕对她也是如此,他的嗓子似乎由于长久不用变得嘶哑了。 她死在楼下一间屋子里,笨重的胡桃木床上还挂着床帷,她那长满铁灰头发的头枕着的枕头由于用了多年而又不见阳光,已经黄得发霉了。 五 黑人在前门口迎接第一批妇女,把她们请进来,她们话音低沉,发出咝咝声响,以好奇的目光迅速扫视着一切。黑人随即不见了,他穿过屋子,走出后门,从此就不见踪影了。 两位堂姐妹也随即赶到,他们第二天就举行了丧礼,全镇的人都跑来看看覆盖着鲜花的爱米丽小姐的尸体。停尸架上方悬挂着她父亲的炭笔画像,一脸深刻沉思的表情,妇女们唧唧喳喳地谈论着死亡,而老年男子呢——有些人还穿上了刷得很干净的南方同盟军制服——则在走廊上,草坪上纷纷谈论着爱米丽小姐的一生,仿佛她是他们的同时代人,而且还相信和她跳过舞,甚至向她求过爱,他们把按数学级数向前推进的时间给搅乱了。这是老年人常有的情形。在他们看来,过去的岁月不是一条越来越窄的路,而是一片广袤的连冬天也对它无所影响的大草地,只是近十年来才像窄小的瓶口一样,把他们同过去隔断了。 我们已经知道,楼上那块地方有一个房间,四十年来从没有人见到过,要进去得把门撬开。他们等到爱米丽小姐安葬之后,才设法去开门。 门猛烈地打开,震得屋里灰尘弥漫。这间布置得像新房的屋子,仿佛到处都笼罩着墓室一般的淡淡的阴惨惨的氛围:败了色的玫瑰色窗帘,玫瑰色的灯罩,梳妆台,一排精细的水晶制品和白银作底的男人盥洗用具,但白银已毫无光泽,连刻制的姓名字母图案都已无法辨认了。杂物中有一条硬领和领带,仿佛刚从身上取下来似的,把它们拿起来时,在台面上堆积的尘埃中留下淡淡的月牙痕。椅子上放着一套衣服,折叠得好好的;椅子底下有两只寂寞无声的鞋和一双扔了不要的袜子。 那男人躺在床上。 我们在那里立了好久,俯视着那没有肉的脸上令人莫测的龇牙咧嘴的样子。那尸体躺在那里,显出一度是拥抱的姿势,但那比爱情更能持久、那战胜了爱情的熬煎的永恒的长眠已经使他驯服了。他所遗留下来的肉体已在破烂的睡衣下腐烂,跟他躺着的木床粘在一起,难分难解了。在他身上和他身旁的枕上,均匀地覆盖着一层长年累月积下来的灰尘。 后来我们才注意到旁边那只枕头上有人头压过的痕迹。我们当中有一个人从那上面拿起了什么东西,大家凑近一看——这时一股淡淡的干燥发臭的气味钻进了鼻孔——原来是一绺长长的铁灰色头发。2023-08-09 10:00: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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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艾米丽的玫瑰>>中文版 一 爱米丽u2022格里尔生小姐过世了,全镇的人都去送丧:男子们是出于敬慕之情,因为一个纪念碑倒下了:妇女们呢,则大多数出于好奇心,想看看她屋子的内部。除了一个花匠兼厨师的老仆人之外,至少已有十年光景谁也没进去看看这幢房子了。 那是一幢过去漆成白色的四方形大木屋,坐落在当年一条最考究的街道上,还装点着有十九世纪七十年代风味的圆形屋顶、尖塔和涡形花纹的阳台,带有浓厚的轻盈气息。可是汽车间和轧棉机之类的东西侵犯了这一带庄严的名字,把它们涂抹得一干二净。只有爱米丽小姐的屋子岿然独存,四周簇拥着棉花车和汽油泵。房子虽已破败,却还是执拗不驯,装模作样,真是丑中之丑。现在爱米丽小姐已经加入了那些名字庄严的代表人物的行列,他们沉睡在雪松环绕的墓园之中,那里尽是一排排在南北战争时期杰斐逊战役中阵亡的南方和北方的无名军人墓。 爱米丽小姐在世时,始终是一个传统的化身,是义务的象征,也是人们关注的对象。打一八九四年某日镇长沙多里斯上校——也就是他下了一道黑人妇女不系围裙不得上街的命令——豁免了她一切应纳的税款起,期限从她父亲去世之日开始,一直到她去世为止,这是全镇沿袭下来对她的一种义务。这也并非说爱米丽甘愿接受施舍,原来是沙多里斯上校编造了一大套无中生有的话,说是爱米丽的父亲曾经贷款给镇政府,因此,镇政府作为一种交易,宁愿以这种方式偿还。这一套话,只有沙多里斯一代的人以及像沙多里斯一样头脑的人才能编得出来,也只有妇道人家才会相信。 等到思想更为开明的第二代人当了镇长和参议员时,这项安排引起了一些小小的不满。那年元旦,他们便给她寄去了一张纳税通知单。二月份到了,还是杳无音信。他们发去一封公函,要她便中到司法长官办公处去一趟。一周之后,镇长亲自写信给爱米丽,表示愿意登门访问,或派车迎接她,而所得回信却是一张便条,写在古色古香的信笺上,书法流利,字迹细小,但墨水已不鲜艳,信的大意是说她已根本不外出。纳税通知附还,没有表示意见。参议员们开了个特别会议,派出一个代表团对她进行了访问。他们敲敲门,自从八年或者十年前她停止开授瓷器彩绘课以来,谁也没有从这大门出入过。那个上了年纪的黑人男仆把他们接待进阴暗的门厅,从那里再由楼梯上去,光线就更暗了。一股尘封的气味扑鼻而来,空气阴湿而又不透气,这屋子长久没有人住了。黑人领他们到客厅里,里面摆设的笨重家具全都包着皮套子。黑人打开了一扇百叶窗,这时,便更可看出皮套子已经坼裂;等他们坐了下来,大腿两边就有一阵灰尘冉冉上升,尘粒在那一缕阳光中缓缓旋转。壁炉前已经失去金色光泽的画架上面放着爱米丽父亲的炭笔画像。她一进屋,他们全都站了起来。一个小模小样,腰圆体胖的女人,穿了一身黑服,一条细细的金表链拖到腰部,落到腰带里去了,一根乌木拐杖支撑着她的身体,拐杖头的镶金已经失去光泽。她的身架矮小,也许正因为这个缘故,在别的女人身上显得不过是丰满,而她却给人以肥大的感觉。她看上去像长久泡在死水中的一具死尸,肿胀发白。当客人说明来意时,她那双凹陷在一脸隆起的肥肉之中,活像揉在一团生面中的两个小煤球似的眼睛不住地移动着,时而瞧瞧这张面孔,时而打量那张面孔。 她没有请他们坐下来。她只是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直到发言的代表结结巴巴地说完,他们这时才听到那块隐在金链子那一端的挂表嘀嗒作响。 她的声调冷酷无情。“我在杰斐逊无税可纳。沙多里斯上校早就向我交代过了。或许你们有谁可以去查一查镇政府档案,就可以把事情弄清楚。” “我们已经查过档案,爱米丽小姐,我们就是政府当局。难道你没有收到过司法长官亲手签署的通知吗?” “个错,我收到过一份通知,”爱米丽小姐说道,“也许他自封为司法长官……可是我在杰斐逊无税可交。” “可是纳税册上并没有如此说明,你明白吧。我们应根据……” “你们去找沙多里斯上校。我在杰斐逊无税可交。” “可是,爱米丽小姐——” “你们去找沙多里斯上校,(沙多里斯上校死了将近十年了)我在杰斐逊无税可纳。托比!”黑人应声而来。“把这些先生们请出去。” 二 她就这样把他们“连人带马”地打败了,正如三十年前为了那股气味的事战胜了他们的父辈一样。那是她父亲死后两年,也就是在她的心上人——我们都相信一定会和她结婚的那个人——抛弃她不久的时候。父亲死后,她很少外出;心上人离去之后,人们简直就看不到她了。有少数几位妇女竟冒冒失失地去访问过她,但都吃了闭门羹。她居处周围唯一的生命迹象就是那个黑人男子拎着一个篮子出出进进,当年他还是个青年。 “好象只要是一个男子,随便什么样的男子,都可以把厨房收拾得井井有条似的。”妇女们都这样说。因此,那种气味越来越厉害时,她们也不感到惊异,那是芸芸众生的世界与高贵有势的格里尔生家之间的另一联系。 邻家一位妇女向年已八十的法官斯蒂芬斯镇长抱怨。 “可是太太,你叫我对这件事又有什么办法呢?”他说。 “哼,通知她把气味弄掉,”那位妇女说。“法律不是有明文规定吗?” “我认为这倒不必要,”法官斯蒂芬斯说。“可能是她用的那个黑鬼在院子里打死了一条蛇或一只老鼠。我去跟他说说这件事。” 第二天,他又接到两起申诉,一起来自一个男的,用温和的语气提出意见。“法官,我们对这件事实在不能不过问了。我是最不愿意打扰爱米丽小姐的人,可是我们总得想个办法。”那天晚上全体参议员——三位老人和一位年纪较轻的新一代成员在一起开了个会。 “这件事很简单,”年轻人说。“通知她把屋子打扫干净,限期搞好,不然的话……” “先生,这怎么行?”法官斯蒂芬斯说,“你能当着一位贵妇人的面说她那里有难闻的气味吗?” 于是,第二天午夜之后,有四个人穿过了爱米丽小姐家的草坪,像夜盗一样绕着屋子潜行,沿着墙角一带以及在地窖通风处拚命闻嗅,而其中一个人则用手从挎在肩上的袋子中掏出什么东西,不断做着播种的动作。他们打开了地窖门,在那里和所有的外屋里都撒上了石灰。等到他们回头又穿过草坪时,原来暗黑的一扇窗户亮起了灯:爱米丽小姐坐在那里,灯在她身后,她那挺直的身躯一动不动像是一尊偶像一样。他们蹑手蹑脚地走过草坪,进入街道两旁洋槐树树荫之中。一两个星期之后,气味就闻不到了。 而这时人们才开始真正为她感到难过。镇上的人想起爱米丽小姐的姑奶奶韦亚特老太太终于变成了十足疯子的事,都相信格里尔生一家人自视过高,不了解自己所处的地位。爱米丽小姐和像她一类的女子对什么年轻男子都看不上眼。长久以来,我们把这家人一直看做一幅画中的人物:身段苗条、穿着白衣的爱米丽小姐立在背后,她父亲叉开双脚的侧影在前面,背对爱米丽,手执一根马鞭,一扇向后开的前门恰好嵌住了他们俩的身影。因此当她年近三十,尚未婚配时,我们实在没有喜幸的心理,只是觉得先前的看法得到了证实。即令她家有着疯癫的血液吧,如果真有一切机会摆在她面前,她也不至于断然放过。 父亲死后,传说留给她的全部财产就是那座房子;人们倒也有点感到高兴。到头来,他们可以对爱米丽表示怜悯之情了。单身独处,贫苦无告,她变得懂人情了。如今她也体会到多一便士就激动喜悦、少一便士便痛苦失望的那种人皆有之的心情了。 她父亲死后的第二天,所有的妇女们都准备到她家拜望,表示哀悼和愿意接济的心意,这是我们的习俗。爱米丽小姐在家门口接待她们,衣着和平日一样,脸上没有一丝哀愁。她告诉她们,她的父亲并未死。一连三天她都是这样,不论是教会牧师访问她也好,还是医生想劝她让他们把尸体处理掉也好。正当他们要诉诸法律和武力时,她垮下来了,于是他们很快地埋葬了她的父亲。 当时我们还没有说她发疯。我们相信她这样做是控制不了自己。我们还记得她父亲赶走了所有的青年男子,我们也知道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只好象人们常常所做的一样,死死拖住抢走了她一切的那个人。 三 她病了好长一个时期。再见到她时,她的头发已经剪短,看上去像个姑娘,和教堂里彩色玻璃窗上的天使像不无相似之处——有几分悲怆肃穆。 行政当局已订好合同,要铺设人行道,就在她父亲去世的那年夏天开始动工,建筑公司带着一批黑人、骡子和机器来了,工头是个北方佬,名叫荷默u2022伯隆,个子高大,皮肤黝黑,精明强干,声音宏亮,双眼比脸色浅淡。一群群孩子跟在他身后听他用不堪入耳的话责骂黑人,而黑人则随着铁镐的上下起落有节奏地哼着劳动号子。没有多少时候,全镇的人他都认识了。随便什么时候人们要是在广场上的什么地方听见呵呵大笑的声音,荷默u2022伯隆肯定是在人群的中心。过了不久,逢到礼拜天的下午我们就看到他和爱米丽小姐一齐驾着轻便马车出游了。那辆黄轮车配上从马房中挑出的栗色辕马,十分相称。 起初我们都高兴地看到爱米丽小姐多少有了一点寄托,因为妇女们都说:“格里尔生家的人绝对不会真的看中一个北方佬,一个拿日工资的人。”不过也有别人,一些年纪大的人说就是悲伤也不会叫一个真正高贵的妇女忘记“贵人举止”,尽管口头上不把它叫作“贵人举止”。他们只是说:“可怜的爱米丽,她的亲属应该来到她的身边。”她有亲属在亚拉巴马;但多年以前,她的父亲为了疯婆子韦亚特老太太的产权问题跟他们闹翻了,以后两家就没有来往。他们连丧礼也没派人参加。 老人们一说到“可伶的爱米丽”,就交头接耳开了。他们彼此说:“你当真认为是那么回事吗?”“当然是啰。还能是别的什么事?……”而这句话他们是用手捂住嘴轻轻地说的;轻快的马蹄得得驶去的时候,关上了遮挡星期日午后骄阳的百叶窗,还可听出绸缎的窸窣声:“可怜的爱米丽。” 她把头抬得高高——甚至当我们深信她已经堕落了的时候也是如此,仿佛她比历来都更要求人们承认她作为格里尔生家族末代人物的尊严;仿佛她的尊严就需要同世俗的接触来重新肯定她那不受任何影响的性格。比如说,她那次买老鼠药、砒霜的情况。那是在人们已开始说“可怜的爱米丽”之后一年多,她的两个堂姐妹也正在那时来看望她。 “我要买点毒药。”她跟药剂师说。她当时已三十出头,依然是个削肩细腰的女人,只是比往常更加清瘦了,一双黑眼冷酷高傲,脸上的肉在两边的太阳穴和眼窝处绷得很紧,那副面部表情是你想象中的灯塔守望人所应有的。“我要买点毒药。”她说道。 “知道了,爱米丽小姐。要买哪一种?是毒老鼠之类的吗?那么我介——” “我要你们店里最有效的毒药,种类我不管。” 药剂师一口说出好几种。“它们什么都毒得死,哪怕是大象。可足你要的是——” “砒霜,”爱米丽小姐说。“砒霜灵不灵?” “是……砒霜?知道了,小姐。可是你要的是……” “我要的是砒霜。” 药和师朝下望了她一眼。她回看他一眼,身子挺直,面孔像一面拉紧了的旗子。“噢噢,当然有,”药剂师说。“如果你要的是这种毒药。不过,法律规定你得说明作什么用途。” 爱米丽小姐只是瞪着他,头向后仰了仰,以便双眼好正视他的双眼,一直看到他把目光移开了,走进去拿砒霜包好。黑人送货员把那包药送出来给她;药剂师却没有再露面。她回家打开药包,盒子上骷髅骨标记下注明:“毒鼠用药”。 四 于是,第二天我们大家都说:“她要自杀了”;我们也都说这是再好没有的事。我们第一次看到她和荷默u2022伯隆在一块儿时,我们都说:“她要嫁给他了。”后来又说:“她还得说服他呢。”因为前默自己说他喜欢和男人来往,大家知道他和年轻人在糜鹿俱乐部一道喝酒,他本人说过,他是无意于成家的人。以后每逢礼拜天下午他们乘着漂亮的轻便马车驰过:爱米丽小姐昂着头,荷默歪戴着帽子,嘴里叼着雪茄烟,戴着黄手套的手握着马缰和马鞭。我们在百叶窗背后都不禁要说一声:“可怜的爱米刚。” 后来有些妇女开始说,这是全镇的羞辱,也是青年的坏榜样。男子汉不想干涉,但妇女们终于迫使浸礼会牧师——爱米丽小姐一家人都是属于圣公会的——去拜访她。访问经过他从未透露,但他再也不愿去第二趟了。下个礼拜天他们又驾着马车出现在街上,于是第二天牧师夫人就写信告知爱米丽住在亚拉巴马的亲厦。 原来她家里还有近亲,于是我们坐待事态的发展。起先没有动静,随后我们得到确讯,他们即将结婚。我们还听说爱米丽小姐去过首饰店,订购了一套银质男人盥洗用具,每件上面刻着“荷u2022伯”。两天之后人家又告诉我们她买了全套男人服装,包括睡衣在内,因此我们说:“他们已经结婚了。”我们着实高兴。我们高兴的是两位堂姐妹比起爱米丽小姐来,更有格里尔生家族的风度。 因此当荷默u2022伯隆离开本城——街道铺路工程已经竣工好一阵子了——时,我们一点也不感到惊异。我们倒因为缺少一番送行告别的热闹,不无失望之感。不过我们都相信他此去是为了迎接爱米丽小姐作一番准备,或者是让她有个机会打发走两个堂姐妹。(这时已经形成了一个秘密小集团,我们都站爱米丽小姐一边,帮她踢开这一对堂姐妹。)一点也不差,一星期后她们就走了。而且,正如我们一直所期待的那样,荷默u2022伯隆又回到镇上来了。一位邻居亲眼看见那个黑人在一天黄昏时分打开厨房门让他进去了。 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看到荷默u2022伯隆。至于爱米丽小姐呢,我们则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过她。黑人拿着购货篮进进出出,可是前门却总是关着。偶尔可以看到她的身影在窗口晃过,就像人们在撒石灰那天夜晚曾经见到过的那样,但却有整整六个月的时间,她没有出现在大街上。我们明白这也并非出乎意料;“她父亲的性格三番五次地使她那作为女性的一生平添波折,而这种性格仿佛大恶毒,太狂暴,还不肯消失似的。 等到我们再见到爱米丽小姐时,她已经发胖了,头发也已灰白了。以后数年中,头发越变越灰,变得像胡椒盐似的铁灰色,颜色就不再变了。直到她七十四岁去世之日为止,还是保持着那旺盛的铁灰色,像是一个活跃的男子的头发。 打那时起,她的前门就一直关闭着,除了她四十左右的那段约有六七年的时间之外。在那段时期,她开授瓷器彩绘课。在楼下的一间房里,她临时布置了一个画室,沙多里斯上校的同时代人全都把女儿、孙女儿送到她那里学画,那样的按时按刻,那样的认真精神,简直同礼拜天把她们送到教堂去,还给她们二角伍分钱的硬币准备放在捐献盆子里的情况一模一样。这时,她的捐税已经被豁免了。 后来,新的一代成了全镇的骨干和精神,学画的学生们也长大成人,渐次离开了,她们没有让她们自己的女孩子带着颜色盒、令人生厌的画笔和从妇女杂志上剪下来的画片到爱米丽小姐那里去学画。最后一个学生离开后,前门关上了,而且永远关上了。全镇实行免费邮递制度之后,只有爱米丽小姐一人拒绝在她门口钉上金属门牌号,附设一个邮件箱。她怎样也不理睬他们。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我们眼看着那黑人的头发变白了,背也驼了,还照旧提着购货篮进进出出。每年十二月我们都寄给她一张纳税通知单,但一星期后又由邮局退还了,无人收信。不时我们在楼底下的一个窗口——她显然是把楼上封闭起来了——见到她的身影,像神龛中的一个偶像的雕塑躯干,我们说不上她是不是在看着我们。她就这样度过了一代又一代——高贵,宁静,无法逃避,无法接近,怪僻乖张。 她就这样与世长辞了。在一栋尘埃遍地、鬼影憧憧的屋子里得了病,侍候她的只有一个老态龙钟的黑人。我们甚至连她病了也不知道;也早已不想从黑人那里去打听什么消息。他跟谁也不说话,恐怕对她也是如此,他的嗓子似乎由于长久不用变得嘶哑了。 她死在楼下一间屋子里,笨重的胡桃木床上还挂着床帷,她那长满铁灰头发的头枕着的枕头由于用了多年而又不见阳光,已经黄得发霉了。 五 黑人在前门口迎接第一批妇女,把她们请进来,她们话音低沉,发出咝咝声响,以好奇的目光迅速扫视着一切。黑人随即不见了,他穿过屋子,走出后门,从此就不见踪影了。 两位堂姐妹也随即赶到,他们第二天就举行了丧礼,全镇的人都跑来看看覆盖着鲜花的爱米丽小姐的尸体。停尸架上方悬挂着她父亲的炭笔画像,一脸深刻沉思的表情,妇女们唧唧喳喳地谈论着死亡,而老年男子呢——有些人还穿上了刷得很干净的南方同盟军制服——则在走廊上,草坪上纷纷谈论着爱米丽小姐的一生,仿佛她是他们的同时代人,而且还相信和她跳过舞,甚至向她求过爱,他们把按数学级数向前推进的时间给搅乱了。这是老年人常有的情形。在他们看来,过去的岁月不是一条越来越窄的路,而是一片广袤的连冬天也对它无所影响的大草地,只是近十年来才像窄小的瓶口一样,把他们同过去隔断了。 我们已经知道,楼上那块地方有一个房间,四十年来从没有人见到过,要进去得把门撬开。他们等到爱米丽小姐安葬之后,才设法去开门。 门猛烈地打开,震得屋里灰尘弥漫。这间布置得像新房的屋子,仿佛到处都笼罩着墓室一般的淡淡的阴惨惨的氛围:败了色的玫瑰色窗帘,玫瑰色的灯罩,梳妆台,一排精细的水晶制品和白银作底的男人盥洗用具,但白银已毫无光泽,连刻制的姓名字母图案都已无法辨认了。杂物中有一条硬领和领带,仿佛刚从身上取下来似的,把它们拿起来时,在台面上堆积的尘埃中留下淡淡的月牙痕。椅子上放着一套衣服,折叠得好好的;椅子底下有两只寂寞无声的鞋和一双扔了不要的袜子。 那男人躺在床上。 我们在那里立了好久,俯视着那没有肉的脸上令人莫测的龇牙咧嘴的样子。那尸体躺在那里,显出一度是拥抱的姿势,但那比爱情更能持久、那战胜了爱情的熬煎的永恒的长眠已经使他驯服了。他所遗留下来的肉体已在破烂的睡衣下腐烂,跟他躺着的木床粘在一起,难分难解了。在他身上和他身旁的枕上,均匀地覆盖着一层长年累月积下来的灰尘。 后来我们才注意到旁边那只枕头上有人头压过的痕迹。我们当中有一个人从那上面拿起了什么东西,大家凑近一看——这时一股淡淡的干燥发臭的气味钻进了鼻孔——原来是一绺长长的铁灰色头发。2023-08-09 10:00:513
献给艾米丽的一朵玫瑰花是一本书 还是一篇文章
A ROSE FOR EMILY的中文 一 爱米丽?格里尔生小姐过世了,全镇的人都去送丧:男子们是出于敬慕之情,因为一个纪念碑倒下了:妇女们呢,则大多数出于好奇心,想看看她屋子的内部。除了一个花匠兼厨师的老仆人之外,至少已有十年光景谁也没进去看看这幢房子了。 那是一幢过去漆成白色的四方形大木屋,坐落在当年一条最考究的街道上,还装点着有十九世纪七十年代风味的圆形屋顶、尖塔和涡形花纹的阳台,带有浓厚的轻盈气息。可是汽车间和轧棉机之类的东西侵犯了这一带庄严的名字,把它们涂抹得一干二净。只有爱米丽小姐的屋子岿然独存,四周簇拥着棉花车和汽油泵。房子虽已破败,却还是执拗不驯,装模作样,真是丑中之丑。现在爱米丽小姐已经加入了那些名字庄严的代表人物的行列,他们沉睡在雪松环绕的墓园之中,那里尽是一排排在南北战争时期杰斐逊战役中阵亡的南方和北方的无名军人墓。 爱米丽小姐在世时,始终是一个传统的化身,是义务的象征,也是人们关注的对象。打一八九四年某日镇长沙多里斯上校——也就是他下了一道黑人妇女不系围裙不得上街的命令——豁免了她一切应纳的税款起,期限从她父亲去世之日开始,一直到她去世为止,这是全镇沿袭下来对她的一种义务。这也并非说爱米丽甘愿接受施舍,原来是沙多里斯上校编造了一大套无中生有的话,说是爱米丽的父亲曾经贷款给镇政府,因此,镇政府作为一种交易,宁愿以这种方式偿还。这一套话,只有沙多里斯一代的人以及像沙多里斯一样头脑的人才能编得出来,也只有妇道人家才会相信。 等到思想更为开明的第二代人当了镇长和参议员时,这项安排引起了一些小小的不满。那年元旦,他们便给她寄去了一张纳税通知单。二月份到了,还是杳无音信。他们发去一封公函,要她便中到司法长官办公处去一趟。一周之后,镇长亲自写信给爱米丽,表示愿意登门访问,或派车迎接她,而所得回信却是一张便条,写在古色古香的信笺上,书法流利,字迹细小,但墨水已不鲜艳,信的大意是说她已根本不外出。纳税通知附还,没有表示意见。 参议员们开了个特别会议,派出一个代表团对她进行了访问。他们敲敲门,自从八年或者十年前她停止开授瓷器彩绘课以来,谁也没有从这大门出入过。那个上了年纪的黑人男仆把他们接待进阴暗的门厅,从那里再由楼梯上去,光线就更暗了。一股尘封的气味扑鼻而来,空气阴湿而又不透气,这屋子长久没有人住了。黑人领他们到客厅里,里面摆设的笨重家具全都包着皮套子。黑人打开了一扇百叶窗,这时,便更可看出皮套子已经坼裂;等他们坐了下来,大腿两边就有一阵灰尘冉冉上升,尘粒在那一缕阳光中缓缓旋转。壁炉前已经失去金色光泽的画架上面放着爱米丽父亲的炭笔画像。 她一进屋,他们全都站了起来。一个小模小样,腰圆体胖的女人,穿了一身黑服,一条细细的金表链拖到腰部,落到腰带里去了,一根乌木拐杖支撑着她的身体,拐杖头的镶金已经失去光泽。她的身架矮小,也许正因为这个缘故,在别的女人身上显得不过是丰满,而她却给人以肥大的感觉。她看上去像长久泡在死水中的一具死尸,肿胀发白。当客人说明来意时,她那双凹陷在一脸隆起的肥肉之中,活像揉在一团生面中的两个小煤球似的眼睛不住地移动着,时而瞧瞧这张面孔,时而打量那张面孔。 她没有请他们坐下来。她只是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直到发言的代表结结巴巴地说完,他们这时才听到那块隐在金链子那一端的挂表嘀嗒作响。 她的声调冷酷无情。“我在杰斐逊无税可纳。沙多里斯上校早就向我交代过了。或许你们有谁可以去查一查镇政府档案,就可以把事情弄清楚。” “我们已经查过档案,爱米丽小姐,我们就是政府当局。难道你没有收到过司法长官亲手签署的通知吗?” “个错,我收到过一份通知,”爱米丽小姐说道,“也许他自封为司法长官……可是我在杰斐逊无税可交。” “可是纳税册上并没有如此说明,你明白吧。我们应根据……” “你们去找沙多里斯上校。我在杰斐逊无税可交。” “可是,爱米丽小姐——” “你们去找沙多里斯上校,(沙多里斯上校死了将近十年了)我在杰斐逊无税可纳。托比!”黑人应声而来。“把这些先生们请出去。” 二 她就这样把他们“连人带马”地打败了,正如三十年前为了那股气味的事战胜了他们的父辈一样。那是她父亲死后两年,也就是在她的心上人——我们都相信一定会和她结婚的那个人——抛弃她不久的时候。父亲死后,她很少外出;心上人离去之后,人们简直就看不到她了。有少数几位妇女竟冒冒失失地去访问过她,但都吃了闭门羹。她居处周围唯一的生命迹象就是那个黑人男子拎着一个篮子出出进进,当年他还是个青年。 “好象只要是一个男子,随便什么样的男子,都可以把厨房收拾得井井有条似的。”妇女们都这样说。因此,那种气味越来越厉害时,她们也不感到惊异,那是芸芸众生的世界与高贵有势的格里尔生家之间的另一联系。 邻家一位妇女向年已八十的法官斯蒂芬斯镇长抱怨。 “可是太太,你叫我对这件事又有什么办法呢?”他说。 “哼,通知她把气味弄掉,”那位妇女说。“法律不是有明文规定吗?” “我认为这倒不必要,”法官斯蒂芬斯说。“可能是她用的那个黑鬼在院子里打死了一条蛇或一只老鼠。我去跟他说说这件事。” 第二天,他又接到两起申诉,一起来自一个男的,用温和的语气提出意见。“法官,我们对这件事实在不能不过问了。我是最不愿意打扰爱米丽小姐的人,可是我们总得想个办法。”那天晚上全体参议员——三位老人和一位年纪较轻的新一代成员在一起开了个会。 “这件事很简单,”年轻人说。“通知她把屋子打扫干净,限期搞好,不然的话……” “先生,这怎么行?”法官斯蒂芬斯说,“你能当着一位贵妇人的面说她那里有难闻的气味吗?” 于是,第二天午夜之后,有四个人穿过了爱米丽小姐家的草坪,像夜盗一样绕着屋子潜行,沿着墙角一带以及在地窖通风处拚命闻嗅,而其中一个人则用手从挎在肩上的袋子中掏出什么东西,不断做着播种的动作。他们打开了地窖门,在那里和所有的外屋里都撒上了石灰。等到他们回头又穿过草坪时,原来暗黑的一扇窗户亮起了灯:爱米丽小姐坐在那里,灯在她身后,她那挺直的身躯一动不动像是一尊偶像一样。他们蹑手蹑脚地走过草坪,进入街道两旁洋槐树树荫之中。一两个星期之后,气味就闻不到了。 而这时人们才开始真正为她感到难过。镇上的人想起爱米丽小姐的姑奶奶韦亚特老太太终于变成了十足疯子的事,都相信格里尔生一家人自视过高,不了解自己所处的地位。爱米丽小姐和像她一类的女子对什么年轻男子都看不上眼。长久以来,我们把这家人一直看做一幅画中的人物:身段苗条、穿着白衣的爱米丽小姐立在背后,她父亲叉开双脚的侧影在前面,背对爱米丽,手执一根马鞭,一扇向后开的前门恰好嵌住了他们俩的身影。因此当她年近三十,尚未婚配时,我们实在没有喜幸的心理,只是觉得先前的看法得到了证实。即令她家有着疯癫的血液吧,如果真有一切机会摆在她面前,她也不至于断然放过。 父亲死后,传说留给她的全部财产就是那座房子;人们倒也有点感到高兴。到头来,他们可以对爱米丽表示怜悯之情了。单身独处,贫苦无告,她变得懂人情了。如今她也体会到多一便士就激动喜悦、少一便士便痛苦失望的那种人皆有之的心情了。 她父亲死后的第二天,所有的妇女们都准备到她家拜望,表示哀悼和愿意接济的心意,这是我们的习俗。爱米丽小姐在家门口接待她们,衣着和平日一样,脸上没有一丝哀愁。她告诉她们,她的父亲并未死。一连三天她都是这样,不论是教会牧师访问她也好,还是医生想劝她让他们把尸体处理掉也好。正当他们要诉诸法律和武力时,她垮下来了,于是他们很快地埋葬了她的父亲。 当时我们还没有说她发疯。我们相信她这样做是控制不了自己。我们还记得她父亲赶走了所有的青年男子,我们也知道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只好象人们常常所做的一样,死死拖住抢走了她一切的那个人。 三 她病了好长一个时期。再见到她时,她的头发已经剪短,看上去像个姑娘,和教堂里彩色玻璃窗上的天使像不无相似之处——有几分悲怆肃穆。 行政当局已订好合同,要铺设人行道,就在她父亲去世的那年夏天开始动工,建筑公司带着一批黑人、骡子和机器来了,工头是个北方佬,名叫荷默?伯隆,个子高大,皮肤黝黑,精明强干,声音宏亮,双眼比脸色浅淡。一群群孩子跟在他身后听他用不堪入耳的话责骂黑人,而黑人则随着铁镐的上下起落有节奏地哼着劳动号子。没有多少时候,全镇的人他都认识了。随便什么时候人们要是在广场上的什么地方听见呵呵大笑的声音,荷默?伯隆肯定是在人群的中心。过了不久,逢到礼拜天的下午我们就看到他和爱米丽小姐一齐驾着轻便马车出游了。那辆黄轮车配上从马房中挑出的栗色辕马,十分相称。 起初我们都高兴地看到爱米丽小姐多少有了一点寄托,因为妇女们都说:“格里尔生家的人绝对不会真的看中一个北方佬,一个拿日工资的人。”不过也有别人,一些年纪大的人说就是悲伤也不会叫一个真正高贵的妇女忘记“贵人举止”,尽管口头上不把它叫作“贵人举止”。他们只是说:“可怜的爱米丽,她的亲属应该来到她的身边。”她有亲属在亚拉巴马;但多年以前,她的父亲为了疯婆子韦亚特老太太的产权问题跟他们闹翻了,以后两家就没有来往。他们连丧礼也没派人参加。 老人们一说到“可伶的爱米丽”,就交头接耳开了。他们彼此说:“你当真认为是那么回事吗?”“当然是啰。还能是别的什么事?……”而这句话他们是用手捂住嘴轻轻地说的;轻快的马蹄得得驶去的时候,关上了遮挡星期日午后骄阳的百叶窗,还可听出绸缎的窸窣声:“可怜的爱米丽。” 她把头抬得高高——甚至当我们深信她已经堕落了的时候也是如此,仿佛她比历来都更要求人们承认她作为格里尔生家族末代人物的尊严;仿佛她的尊严就需要同世俗的接触来重新肯定她那不受任何影响的性格。比如说,她那次买老鼠药、砒霜的情况。那是在人们已开始说“可怜的爱米丽”之后一年多,她的两个堂姐妹也正在那时来看望她。 “我要买点毒药。”她跟药剂师说。她当时已三十出头,依然是个削肩细腰的女人,只是比往常更加清瘦了,一双黑眼冷酷高傲,脸上的肉在两边的太阳穴和眼窝处绷得很紧,那副面部表情是你想象中的灯塔守望人所应有的。“我要买点毒药。”她说道。 “知道了,爱米丽小姐。要买哪一种?是毒老鼠之类的吗?那么我介——” “我要你们店里最有效的毒药,种类我不管。” 药剂师一口说出好几种。“它们什么都毒得死,哪怕是大象。可足你要的是——” “砒霜,”爱米丽小姐说。“砒霜灵不灵?” “是……砒霜?知道了,小姐。可是你要的是……” “我要的是砒霜。” 药和师朝下望了她一眼。她回看他一眼,身子挺直,面孔像一面拉紧了的旗子。“噢噢,当然有,”药剂师说。“如果你要的是这种毒药。不过,法律规定你得说明作什么用途。” 爱米丽小姐只是瞪着他,头向后仰了仰,以便双眼好正视他的双眼,一直看到他把目光移开了,走进去拿砒霜包好。黑人送货员把那包药送出来给她;药剂师却没有再露面。她回家打开药包,盒子上骷髅骨标记下注明:“毒鼠用药”。 四 于是,第二天我们大家都说:“她要自杀了”;我们也都说这是再好没有的事。我们第一次看到她和荷默?伯隆在一块儿时,我们都说:“她要嫁给他了。”后来又说:“她还得说服他呢。”因为前默自己说他喜欢和男人来往,大家知道他和年轻人在糜鹿俱乐部一道喝酒,他本人说过,他是无意于成家的人。以后每逢礼拜天下午他们乘着漂亮的轻便马车驰过:爱米丽小姐昂着头,荷默歪戴着帽子,嘴里叼着雪茄烟,戴着黄手套的手握着马缰和马鞭。我们在百叶窗背后都不禁要说一声:“可怜的爱米刚。” 后来有些妇女开始说,这是全镇的羞辱,也是青年的坏榜样。男子汉不想干涉,但妇女们终于迫使浸礼会牧师——爱米丽小姐一家人都是属于圣公会的——去拜访她。访问经过他从未透露,但他再也不愿去第二趟了。下个礼拜天他们又驾着马车出现在街上,于是第二天牧师夫人就写信告知爱米丽住在亚拉巴马的亲厦。 原来她家里还有近亲,于是我们坐待事态的发展。起先没有动静,随后我们得到确讯,他们即将结婚。我们还听说爱米丽小姐去过首饰店,订购了一套银质男人盥洗用具,每件上面刻着“荷?伯”。两天之后人家又告诉我们她买了全套男人服装,包括睡衣在内,因此我们说:“他们已经结婚了。”我们着实高兴。我们高兴的是两位堂姐妹比起爱米丽小姐来,更有格里尔生家族的风度。 因此当荷默?伯隆离开本城——街道铺路工程已经竣工好一阵子了——时,我们一点也不感到惊异。我们倒因为缺少一番送行告别的热闹,不无失望之感。不过我们都相信他此去是为了迎接爱米丽小姐作一番准备,或者是让她有个机会打发走两个堂姐妹。(这时已经形成了一个秘密小集团,我们都站爱米丽小姐一边,帮她踢开这一对堂姐妹。)一点也不差,一星期后她们就走了。而且,正如我们一直所期待的那样,荷默?伯隆又回到镇上来了。一位邻居亲眼看见那个黑人在一天黄昏时分打开厨房门让他进去了。 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看到荷默?伯隆。至于爱米丽小姐呢,我们则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过她。黑人拿着购货篮进进出出,可是前门却总是关着。偶尔可以看到她的身影在窗口晃过,就像人们在撒石灰那天夜晚曾经见到过的那样,但却有整整六个月的时间,她没有出现在大街上。我们明白这也并非出乎意料;“她父亲的性格三番五次地使她那作为女性的一生平添波折,而这种性格仿佛大恶毒,太狂暴,还不肯消失似的。 等到我们再见到爱米丽小姐时,她已经发胖了,头发也已灰白了。以后数年中,头发越变越灰,变得像胡椒盐似的铁灰色,颜色就不再变了。直到她七十四岁去世之日为止,还是保持着那旺盛的铁灰色,像是一个活跃的男子的头发。 打那时起,她的前门就一直关闭着,除了她四十左右的那段约有六七年的时间之外。在那段时期,她开授瓷器彩绘课。在楼下的一间房里,她临时布置了一个画室,沙多里斯上校的同时代人全都把女儿、孙女儿送到她那里学画,那样的按时按刻,那样的认真精神,简直同礼拜天把她们送到教堂去,还给她们二角伍分钱的硬币准备放在捐献盆子里的情况一模一样。这时,她的捐税已经被豁免了。 后来,新的一代成了全镇的骨干和精神,学画的学生们也长大成人,渐次离开了,她们没有让她们自己的女孩子带着颜色盒、令人生厌的画笔和从妇女杂志上剪下来的画片到爱米丽小姐那里去学画。最后一个学生离开后,前门关上了,而且永远关上了。全镇实行免费邮递制度之后,只有爱米丽小姐一人拒绝在她门口钉上金属门牌号,附设一个邮件箱。她怎样也不理睬他们。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我们眼看着那黑人的头发变白了,背也驼了,还照旧提着购货篮进进出出。每年十二月我们都寄给她一张纳税通知单,但一星期后又由邮局退还了,无人收信。不时我们在楼底下的一个窗口——她显然是把楼上封闭起来了——见到她的身影,像神龛中的一个偶像的雕塑躯干,我们说不上她是不是在看着我们。她就这样度过了一代又一代——高贵,宁静,无法逃避,无法接近,怪僻乖张。 她就这样与世长辞了。在一栋尘埃遍地、鬼影憧憧的屋子里得了病,侍候她的只有一个老态龙钟的黑人。我们甚至连她病了也不知道;也早已不想从黑人那里去打听什么消息。他跟谁也不说话,恐怕对她也是如此,他的嗓子似乎由于长久不用变得嘶哑了。 她死在楼下一间屋子里,笨重的胡桃木床上还挂着床帷,她那长满铁灰头发的头枕着的枕头由于用了多年而又不见阳光,已经黄得发霉了。 五 黑人在前门口迎接第一批妇女,把她们请进来,她们话音低沉,发出咝咝声响,以好奇的目光迅速扫视着一切。黑人随即不见了,他穿过屋子,走出后门,从此就不见踪影了。 两位堂姐妹也随即赶到,他们第二天就举行了丧礼,全镇的人都跑来看看覆盖着鲜花的爱米丽小姐的尸体。停尸架上方悬挂着她父亲的炭笔画像,一脸深刻沉思的表情,妇女们唧唧喳喳地谈论着死亡,而老年男子呢——有些人还穿上了刷得很干净的南方同盟军制服——则在走廊上,草坪上纷纷谈论着爱米丽小姐的一生,仿佛她是他们的同时代人,而且还相信和她跳过舞,甚至向她求过爱,他们把按数学级数向前推进的时间给搅乱了。这是老年人常有的情形。在他们看来,过去的岁月不是一条越来越窄的路,而是一片广袤的连冬天也对它无所影响的大草地,只是近十年来才像窄小的瓶口一样,把他们同过去隔断了。 我们已经知道,楼上那块地方有一个房间,四十年来从没有人见到过,要进去得把门撬开。他们等到爱米丽小姐安葬之后,才设法去开门。 门猛烈地打开,震得屋里灰尘弥漫。这间布置得像新房的屋子,仿佛到处都笼罩着墓室一般的淡淡的阴惨惨的氛围:败了色的玫瑰色窗帘,玫瑰色的灯罩,梳妆台,一排精细的水晶制品和白银作底的男人盥洗用具,但白银已毫无光泽,连刻制的姓名字母图案都已无法辨认了。杂物中有一条硬领和领带,仿佛刚从身上取下来似的,把它们拿起来时,在台面上堆积的尘埃中留下淡淡的月牙痕。椅子上放着一套衣服,折叠得好好的;椅子底下有两只寂寞无声的鞋和一双扔了不要的袜子。 那男人躺在床上。 我们在那里立了好久,俯视着那没有肉的脸上令人莫测的龇牙咧嘴的样子。那尸体躺在那里,显出一度是拥抱的姿势,但那比爱情更能持久、那战胜了爱情的熬煎的永恒的长眠已经使他驯服了。他所遗留下来的肉体已在破烂的睡衣下腐烂,跟他躺着的木床粘在一起,难分难解了。在他身上和他身旁的枕上,均匀地覆盖着一层长年累月积下来的灰尘。 后来我们才注意到旁边那只枕头上有人头压过的痕迹。我们当中有一个人从那上面拿起了什么东西,大家凑近一看——这时一股淡淡的干燥发臭的气味钻进了鼻孔——原来是一绺长长的铁灰色头发。2023-08-09 10:01:013
简爱人物形象分析
a rose for emily人物主要有Emily的父亲、艾米丽、赫默。首先,家庭温暖的丧失剥夺了艾米丽健康人格的形成。小说中的艾米丽尽管成长在大家族里,不愁吃不愁穿,却自幼丧母,独有父亲在身边。作为男性,父亲无法给予艾米丽母亲般的温暖,而且父亲是霸道强势的,他认为将她与外界隔绝是对她最好的保护,所以他以自视过高的心态一直在护卫着艾米丽,或许艾米丽曾想过反抗,但经年累月,这已成一种习惯,她已被父亲的高塔牢牢困住。父亲去世以后,她一直赖以维生的塔也随之倒了。她原本可以敞开心扉不再过寂寞孤独的日子,可是她又依据父亲对她的影响建造了另一座塔,以此否认父亲已死的事实。或许她心中认为这是最安全的一种方式。其次,家族的没落也给予艾米丽深刻打击。作为南方显赫的贵族之家,在艾米丽的父亲之前,他们一直都享受着特权,享受着镇上人的尊敬和爱戴;作为父亲的掌上明珠,艾米丽自然也是在万千宠爱中长大。可是,社会发展的大趋势是无法改变的,北方工业革命的兴起和蓬勃发展必然导致南方封建社会的倒塌和贵族的没落。失去了家庭庇护和父亲溺爱的艾米丽丧失了生存下去的基本能力。再次,爱情的破灭是压倒艾米丽的最后一根稻草。北方佬赫默的出现使艾米丽对自己的生活感到厌倦,再也不愿意继续孤独的日子,所以她尝试出门和人群接触,可是父亲对她的影响太深。她那高傲的心深爱着赫默,却不懂得与他交流爱的情感。于是当她将要和赫默结婚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切并不是赫默想要的,因为赫默对自由的执着使他不愿意对婚姻做出承诺。所以,当艾米丽知道自己不能拥有赫默时,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赫默带入自己的世界。艾米丽和赫默作为年轻的生命,自然是充满生机和力量的。他们拥有令人羡慕的青春和无限可能的未来,是向上力量的代表,却在传统力量和新生力量的博弈中都失去了生命,令人扼腕,体现了悲剧矛盾深深植根于历史的必然性之中。艾米丽是一个有着女性自我意识的女性。她不是传统意义上“屋子里的天使”,第一,她在父亲死后,勇于追求爱情,同来自北方的赫默大方恋爱,书中写道,“过了不久,逢到礼拜天的下午我们就看到他和艾:米丽小姐一齐驾着轻便马车出游了”。“以后每逢礼拜天下午他们乘着漂亮的轻便马车驰过:艾米丽小姐昂着头,荷默歪戴着帽子,嘴里叼着雪茄炯,戴着黄手套的手握着马缰和马鞭”,这些描写都显示出艾米丽在爱情爱得投入而热烈,完全不顾当时人们对她和赫默之间恋爱的八卦和饭后闲谈,她有着强烈的自我意识,她追寻自我,追寻快乐和幸福。赫默是来自北方的一青年,代表了新生力量和向上发展的阶级,是符合和顺应历史发展潮流的。书中写“工头是个北方佬,名叫赫默·伯隆,个子高大,皮肤黝黑,精明强干,声音洪亮,双眼比脸色浅淡。一群群孩子跟在他身后听他用不堪入耳的话责骂黑人,而黑人则随着铁镐的上下起落有节奏地哼着劳动号子。没有多少时候,全镇的人他都认识了。随便什么时候人们要是在广场上的什么地方听见呵呵大笑的声音,赫默,伯隆肯定是在人群的中心”,“荷默歪戴着帽子。嘴里叼着雪茄烟,戴着黄手套的手握着马缰和马鞭”,不俗的外表、能干精明和爱社交会社交等讨人喜欢的优点和性格,都衬托了赫默死去的悲剧性结局。扩展资料:a rose for emily创作背景:美国内战的爆发导致南方传统文明与北方现代文明处处充斥着矛盾以及冲突,小说作为时代背景下的文化产物,往往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文化内涵。《献给艾米丽的玫瑰》是作家威廉·福克纳十分著名的短篇小说之一,主要讲述了美国内战爆发后,南方的传统文化与北方价值观经历了巨大地冲击与转变,在这种特殊环境下没落的格里尔生贵族艾米丽小姐追求爱情但是最终将爱人毒死与尸体同床共枕的故事。参考资料:百度百科——献给艾米丽的玫瑰2023-08-09 10:01:091
有哪位高手能帮我翻译 永恒沉睡的cornflower 歌词意思?
【说实话,这首歌乍看之下歌词露骨,香艳旖旎,像cock和cunt都是英文表达中对男女不同器官比较粗口的表达,内容重口却肤浅,所以开始看到时对是否接手翻译有些犹疑。但略微观察之后,身为腐女的敏感纤细马上让我嗅到其中有异,并窥探出个中玄机。着手翻译,深入分析,完成它才算挑战功力,我已尽量和谐含蓄,同时避免损害歌词本身的风光靡丽,最终完成,望君满意!】 如果我拥有合宜的私密【私密指代cunt私密之处】我将为你轻解裙裳,满心欢喜有感你的炽热坚挺,一阵心悸将你的骄傲昂扬紧握在手里【此处的炽热坚挺和骄傲昂扬同指欲望分身cock】深深埋入我坟墓的幽暗神秘 来吧!我英俊的欲望魔鬼面对着我,进行自慰我承诺,将拯救你于痛苦的沼泽之地躺在冰凉的地板之上,任一天天过去,为逃避梦呓,也为惩罚自己的拖延怀疑 别吓走田野里的老鸹(乌鸦)踏上碎木窸窣作响,穿过玉米成排成行【乌鸦与玉米地的意象解析见后注释】我为爱疯狂,有的只是悲哀的幻象你难道看不见?那就再看一遍疯了的人不仅是我,也还有你 他将造一座殿堂【殿堂的意象见注释】为你的雄壮昂扬【Schwanz词源来自于德语与文中出现的cock同义,slightly vulgar(比较粗俗),此处我选择的翻译方法还同上文一样,用了四字形容词指代,同时也照顾到了歌词押韵的需求】用他温润的口腔【该段头3句说白了就是CJ】他欲把赞美诗吟唱用发自内心的渴望歌声缱绻绵长,情思荡漾穿过午夜时光的孤寂悠长【所谓吟诗颂唱,与国内的吹箫一说有异曲同工之妙】 如果我拥有合宜的私密我将为你轻解裙裳,满心欢喜有感你的灼热坚挺,一阵心悸把你的雄伟壮硕紧握在手里深深埋入我坟墓的幽暗神秘【末段与首段呼应,为求多样变化,部分词语做了改动】 【注释及扩展:关于“我”的性别界定:如果“我”为女性,可能身为女性的自卑认为自己魅力不够,私处不够漂亮。由“He will build a temple, a temple for your Schwanz, and he will build it with his mouth…”段牵涉出的第三者He的引入可看出,文中“男主”或“‘我"思慕的对象”至少是双性恋,或者就是同性恋。而且“‘我"思慕的对象”对男子的兴趣显然更大,所以才会有开头结尾处“我”对如果(if)的假设。如果硬要判断“我”为女性,理解起来也不是不行。那就是女主承受着三角恋和男主双性或同性性向的双重痛苦。而对于男主喜走旱路不走水路的缘由她只是自欺欺人地认为是自己魅力不够,如果拥有合宜的cunt,男主或许就会留在她身边了。这是一种理解。但我觉得下面的这种解释更为合理。那就是“我”的身份同为男子。Cunt是男子所没有的,所以本文说if…had…proper cunt,为何作者选用proper(合适的)一词,而不用beautiful,marvellous等形容词,这些词不是更能反映魅力和吸引力吗?而选用proper(合适的) 一词,反过来正说明,“我”的身份不合时宜,缺乏proper的东西,也指两人关系并不那么合适。另外通过“He will build a temple…chant the poetry…hours”段的描写,显然“我”对这种关系并不排斥甚至是赞赏的,否则就不会用殿堂(temple)颂诗(poetry)这样的词来描绘;而假如换做女性视角,她必会心生排斥,自然不会用这类积极赞赏的用词。综上所述,最终判定“我”的身份为男性。 关于主题:也许I"d take your hard cock in my hands and bury it deeply in my tomb.这句话更能揭示全文主题——性,爱,与死亡。是连人带那根进坟墓还是只带那根进坟墓?前者可理解为生同寝死同穴,也带点名正言顺的意思;不过从这句话看的意思看来,情况是后者的可能行居多,且之前提到了if…proper…,实际上并不合适,所以更疯狂的倾向就更好理解了。后者有着疯狂的占有欲,不容他人染指,是一种毁灭的倾向。这种倾向自然是极端而疯狂的,但文学作品中从来就不乏这样的例子。像威廉u2022福克纳笔下《献给艾米莉小姐的玫瑰》中的艾米莉,她为了维护尊严,拒绝背叛和彻底地拥有自己的爱人,她杀了他,并和一具尸体同床共枕几十年。直至死时,这个秘密方才为人所知。这是极端的爱与占有;同类的还有圣经人物中的莎乐美,她向国王要求砍下先知者约翰的头颅,之后托着并亲吻还在滴着血的头颅,因为她知道只有杀死他才能得到他。歌曲和其他的文学作品一样,可能为抒发人类的某种感情,也可能反应社会中的某种问题,或着引发某种思考。而这句揭示主题的话则引发并联想到一个争议性问题,性能等同于爱吗?或很大程度上表达爱吗?换句话说是表达爱的一种形式吗?对以上问题不同的回答导致了堆电影The Realm of the Senses截然不同的两种评价,同意观点的人认为女子怀有的是纯洁的爱情,反对的人则认为这部片子从头到尾都是无度宣淫。这个问题可能并不容易作答,而这部片子还是不建议观影。另外关于这句话的翻译,一开始怀疑过tomb(坟墓)是womb(子宫)的暗喻,把象征这生命的子宫比作坟墓意味着什么?埋葬你,毁灭你!虽然文中有疯狂倾向,但这种解释还是太勉强了。尽管这两个单词只有一个字母之差,很容易引发这种联想。况最后判定“我”为男性,自然是否认了这种想法的,还是根据原文原意来理解。他身为男子的事实不可改变,所以他只会想想如果我是女子又会怎样呢?可能会同样爱他,和他在一起的事情可能就更顺理成章了吧!还有多了一个把他带到坟墓里去理由。 关于背景:文中提到I am madly in love with a sad illusion,为何是悲哀的幻象(sad illusion),因为同性的恋情或多或少有点绝望,如果是男同,那这种基调就更为浓厚,当然有点社会历史的原因在里面。有部经典动漫叫《绝爱》,不知你听说过没有,它的影响在ACG界来说是很深远的,这可能跟年代早有关。《绝爱》讲得就是两个男人之间故事,如其名字一般,绝望的爱。可见当时这种感情是很不被社会接受面临的阻碍也是巨大的,现在的社会风气开放很多了,从腐女大军的人数疯长也可见一般,不才本人也淹没在洪流之间。而早些年这些事情几乎是不可想象的!像《霸王别姬》,多好的片子啊,当初和其他涉及敏感题材的电影一起被禁了很多年!相比而言,个人一般不大爱好国产片,但这一部在我的电影榜单中绝对名列前茅。像讲同性的影片现在也不再少数,但《霸王别姬》绝对是丰碑般的存在。扯得有点远了!呵呵! 关于意象:殿堂的意象:为何用口来建殿堂呢?从全歌格调来看,口与殿堂的联系当然不是只唱唱赞美诗这么简单!口腔作为腔室的形状与房间殿堂暗合,此处判断为暗喻!前面的明示已经够多了,来个暗喻不为过吧,好歹考虑考虑读者的承受能力,不能总一味平白昭然下去!况口的构成还包括娇唇和柔舌,功用就很多了,提示足够也够细致,不能再继续往下写了……就此打住或自行脑补LZ自便吧!基于本歌前后种种描写之后,对于这种推测,不要怀疑。玉米地的意象:想象电影《红高粱》里巩俐和那个土匪在高粱地里都干了些什么事情,这里只不过把高粱地换成了玉米地,暗示意味非常明显。看来旷野始终是人们趋之若鹜之地,而野战则是埋在人们内心深处的隐秘愿望。不赶乌鸦难道是希望它能作为观众,不时鸣叫几声以增加情趣?这算什么心理?暴露癖不成?结合全文,主人公也未必干不出这事,当然也可能是在人前压抑久了以这种方式寻求补偿。或者是旨在隐秘,不愿惊扰到任何人即使是一只鸟。不过在乌鸦的意象上,我可能是想太多了,各种理解均可,见仁见智吧!最后,关于意象,暗喻之类,多是作者的故意引导,这算是文学上的惯用手法了,似有还无,任君臆测!臆测越深越多越广越远,作者越得意越窃喜越得瑟得不行!读者呢?虽明知上套,却依然甘之如饴。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题外话一句:每次听到电视里形容股市用坚挺和疲软这对词,一股想对词源进行考据的冲动便难以抗拒,臆想之余,有感汉文化的博大精深,岂是直白无曲的西方可比!最后为我的敬业精神感动一把,就此搁笔!】2023-08-09 10:01:311
简爱人物分析
a rose for emily人物主要有Emily的父亲、艾米丽、赫默。首先,家庭温暖的丧失剥夺了艾米丽健康人格的形成。小说中的艾米丽尽管成长在大家族里,不愁吃不愁穿,却自幼丧母,独有父亲在身边。作为男性,父亲无法给予艾米丽母亲般的温暖,而且父亲是霸道强势的,他认为将她与外界隔绝是对她最好的保护,所以他以自视过高的心态一直在护卫着艾米丽,或许艾米丽曾想过反抗,但经年累月,这已成一种习惯,她已被父亲的高塔牢牢困住。父亲去世以后,她一直赖以维生的塔也随之倒了。她原本可以敞开心扉不再过寂寞孤独的日子,可是她又依据父亲对她的影响建造了另一座塔,以此否认父亲已死的事实。或许她心中认为这是最安全的一种方式。其次,家族的没落也给予艾米丽深刻打击。作为南方显赫的贵族之家,在艾米丽的父亲之前,他们一直都享受着特权,享受着镇上人的尊敬和爱戴;作为父亲的掌上明珠,艾米丽自然也是在万千宠爱中长大。可是,社会发展的大趋势是无法改变的,北方工业革命的兴起和蓬勃发展必然导致南方封建社会的倒塌和贵族的没落。失去了家庭庇护和父亲溺爱的艾米丽丧失了生存下去的基本能力。再次,爱情的破灭是压倒艾米丽的最后一根稻草。北方佬赫默的出现使艾米丽对自己的生活感到厌倦,再也不愿意继续孤独的日子,所以她尝试出门和人群接触,可是父亲对她的影响太深。她那高傲的心深爱着赫默,却不懂得与他交流爱的情感。于是当她将要和赫默结婚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切并不是赫默想要的,因为赫默对自由的执着使他不愿意对婚姻做出承诺。所以,当艾米丽知道自己不能拥有赫默时,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赫默带入自己的世界。艾米丽和赫默作为年轻的生命,自然是充满生机和力量的。他们拥有令人羡慕的青春和无限可能的未来,是向上力量的代表,却在传统力量和新生力量的博弈中都失去了生命,令人扼腕,体现了悲剧矛盾深深植根于历史的必然性之中。艾米丽是一个有着女性自我意识的女性。她不是传统意义上“屋子里的天使”,第一,她在父亲死后,勇于追求爱情,同来自北方的赫默大方恋爱,书中写道,“过了不久,逢到礼拜天的下午我们就看到他和艾:米丽小姐一齐驾着轻便马车出游了”。“以后每逢礼拜天下午他们乘着漂亮的轻便马车驰过:艾米丽小姐昂着头,荷默歪戴着帽子,嘴里叼着雪茄炯,戴着黄手套的手握着马缰和马鞭”,这些描写都显示出艾米丽在爱情爱得投入而热烈,完全不顾当时人们对她和赫默之间恋爱的八卦和饭后闲谈,她有着强烈的自我意识,她追寻自我,追寻快乐和幸福。赫默是来自北方的一青年,代表了新生力量和向上发展的阶级,是符合和顺应历史发展潮流的。书中写“工头是个北方佬,名叫赫默·伯隆,个子高大,皮肤黝黑,精明强干,声音洪亮,双眼比脸色浅淡。一群群孩子跟在他身后听他用不堪入耳的话责骂黑人,而黑人则随着铁镐的上下起落有节奏地哼着劳动号子。没有多少时候,全镇的人他都认识了。随便什么时候人们要是在广场上的什么地方听见呵呵大笑的声音,赫默,伯隆肯定是在人群的中心”,“荷默歪戴着帽子。嘴里叼着雪茄烟,戴着黄手套的手握着马缰和马鞭”,不俗的外表、能干精明和爱社交会社交等讨人喜欢的优点和性格,都衬托了赫默死去的悲剧性结局。扩展资料:a rose for emily创作背景:美国内战的爆发导致南方传统文明与北方现代文明处处充斥着矛盾以及冲突,小说作为时代背景下的文化产物,往往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文化内涵。《献给艾米丽的玫瑰》是作家威廉·福克纳十分著名的短篇小说之一,主要讲述了美国内战爆发后,南方的传统文化与北方价值观经历了巨大地冲击与转变,在这种特殊环境下没落的格里尔生贵族艾米丽小姐追求爱情但是最终将爱人毒死与尸体同床共枕的故事。参考资料:百度百科——献给艾米丽的玫瑰2023-08-09 10:01:401
语感名词解释
语感是作家对文学语言的独特的敏感性,是语言风格的最重要的构成因素。我们说一位作家的语感很好,不是说作家擅于遣词造句,辞藻华美,意象独特,而主要是指作者对分寸感和语言节奏的把握。由于语感的产生因人而异,作家对语言的把握是一个极为复杂的过程,语感通常是不可言说的,我们在此只试图作一些尝试性的分析。首先,我们来谈谈语言的分寸感。对于分寸感的把握要求作家在叙述中做到收放自然,铺陈和收敛相得益彰,恰到好处,并且控制好必要的语言力度和速度。语言的表述如果不到位,那当然十分遗憾,但表述过分,那又会过犹不及,使语言像一根失去了弹性的弹簧一样,丧失了必要的张力。海明威的短篇小说在把握语言的分寸感方面可谓是一个杰出的典范。他的小说通常使用简短的句式,这不仅形成了海明威的所谓电报式文体的语言风格,更为重要的是,他常常通过语言必要的省略来控制叙述的分寸。这样的例子在海明威的作品中可谓随处可见:城市被漂亮地攻克了,河水在我们身后流淌。在这句典型的海明威式的句子之中,我们不难发现,语言本身所蕴藏的引而不发的势能与句子的简洁构成某种张力。这短短的一句话,使士兵们攻克目标之后的喜悦和骄傲的心情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而这种喜悦和句子本身明快的节奏又构成了和谐一致。“河水在我们身后流淌”,这句话省略掉了一个前提,那就是,河水曾经横亘在我们身前,也许还包含士兵曾经屡攻不下的焦灼等等内容。如果海明威采用叙述方法描述士兵们攻打河流对岸的城市的艰难以及攻克后的激动和喜悦,当然也能够将事情交代清楚,但语言本身的这种简洁、明快、恰到好处的分寸感也就失去了。“省略”这种方法是海明威惯用的增强语言弹性与节奏的方法,但这并不是惟一的方式。有时候,有些作家会故意减慢语言叙述的速度,或者故意使用一些罗嗦、累赘的语句来表达其文体效果。和海明威完全不同的方式在加缪的《局外人》中可以清晰地反映出来,这部作品在一开头即这样写道:我的母亲死了。也许是昨天死的,也许是今天死的,反正我不太清楚。这段句式所带给读者的是一种繁琐而拖沓的感觉。“我的母亲死了”是语言指向的核心,“也许是昨天死的,也许是今天死的”是对这一核心的补充,而“反正我不太清楚”则是对于“补充”的补充。这样一来,看上去整个句子显得累赘而重复。但是,从语言效果来看,这段描述同样是十分精彩的。因为加缪在这里要表达的是一个局外人的心理状态,而“局外人”对于母亲的死亡连日期也搞不清楚(而且他压根儿对此事就不想搞清楚),这恰好是他的精神状态的准确体现。因为,语调的累赘感与主人公内心紊乱而无所适从的精神状态形成了必要的同构。由此可见,语言的速度和强度的安排并不存在着某种统一的法则,强弱急缓要看具体的文本而定,而且,这种安排和“语境”也存在着密切的关系。语境,我们说得通俗一点也就是语言的上下文构成的语感空间(乔治森·雷班在《现代小说的写作技巧》一书中将它称为语域)。作家使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叙述故事,一般说来必须根据作品所叙述的故事的性质来确定,同时也必须考虑到特定的场合。历史小说与现代题材的小说的语感空间固然不同,运用口语写作与运用拟古的语言风格来写作,在语感空间上也完全不一样。在福克纳的小说《献给艾米莉的一朵玫瑰花》中,我们看到这样的开头:艾米莉·格里尔生小姐过世了,全镇的人都去送葬;男子是出于敬慕之情,因为一个纪念碑倒下了,妇女们呢?则多出于好奇心,想看看她屋子的内部。在这段叙述中,语调沉稳而抑悒,节奏缓慢,和历史小说常用的开头语调相一致,而且略带伤感的情调。在这里,语感和具体语境(送葬)达到了某种形式上的和谐。因此,准确地使用不同的语域来进行叙述,是小说语言叙述节奏产生的重要因素之一。我们知道,讲述性的语式与描述性的语式,其语域不尽相同,短篇小说的语域与长篇小说也完全不同2023-08-09 10:03:323
有谁知道戴维赫伯特劳伦斯的亲吻这首诗
找不到2023-08-09 10:03:432
《百合圣经世界最伟大的图谱丛书》epub下载在线阅读全文,求百度网盘云资源
《百合圣经》([法] 皮埃尔-约瑟夫·雷杜德)电子书网盘下载免费在线阅读链接:https://pan.baidu.com/s/1lxg2oVsjH84UjGSrwyq_yQ 提取码:ONNN书名:百合圣经作者:[法] 皮埃尔-约瑟夫·雷杜德豆瓣评分:8.9出版社: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年份:2004-03-01页数:248内容简介:百合在人们心目中一直代表着纯净、优雅和高贵。从两千年前古罗马人将百合带离阿尔卑斯山开始,百合的身影在文明中处处显现:古罗马人相信第一朵白百合是由天后赫拉的乳汁幻化而来,于是百合被用于献给众神之神的妻子;而中世纪的圣母形象身边也总是有同样安静、优雅的白百合相伴,橘红、花口向上的珠芽百合,则如火焰般表现于诸多以最后的审判为内容的艺术作品中。而人们更是将各种与百合有着相似叶片与花瓣的其他种属的球根花卉命名为“百合”,于是有了更丰富和庞大的“百合”大家族。“百合”们伴随着几千年来人类文明的发展,折射出了夺目的光彩和无法隐藏的魅力:自16世纪荷兰人克拉迪斯将郁金香第一次带入荷兰,郁金香第一次盛放在荷兰林登大学的植物园开始,荷兰人对郁金香的狂热便逐级升温。如今这种属名源于波斯语TULIPS的花拥有了花卉中最隆重的节日——荷兰的郁金香节。作者简介:皮埃尔-约瑟夫·雷杜德(pieve Joseph Redoute,1759-1840年)出生于法国列日省附近的圣于贝尔(现属比利时阿登地区)的一个画家世家。他23岁时到了巴黎并成为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的著名花卉画家杰勒德·范·斯滔东克(1746-1822年)的学生兼助手。后采他又师从植物学家查尔斯-路易斯·埃希蒂尔·德布鲁戴尔(1746-1800年),系统地掌握了植物在形态方面的重要特点。这些植物学知识,使得雷杜德能够将他的绘画作品赋予严格的学术性与写实性。 当时雷杜德有很多机会与欧洲最活跃的园艺家及植物学家合作,他甚至为著名的启蒙主义者让-雅克·卢梭(1712-1778年)的《植物》一书作了65幅精美的植物插图。1788年,他被法国皇室任命为官廷专职画师。 雷杜德最重要的创作时期始于1798年,他开始为约瑟芬的梅尔梅森城堡花园工作。在这里,他与许多当时最杰出的植物学家合作。这期间,他出版了最著名的几本专著《百合》、《玫瑰图谱》等。 法国波旁家族与雷杜德的联系一直比较紧密。1825年,查尔斯十世任命他为骑士。他的大多数书籍的出版都受到了皇室的赞助。在1830年“七周革命”后,他成为新任法国皇后玛丽-艾米莉(1782-1866年)的专职画家。雷杜德一生为近50部植物学著作绘制了插图。他于1840年6月20日去世,终年近81岁,葬在巴黎的拉雪兹公墓。2023-08-09 10:03:551
《献给艾米丽的一朵玫瑰》epub下载在线阅读,求百度网盘云资源
《献给艾米丽的一朵玫瑰》([美国] 威廉·福克纳)电子书网盘下载免费在线阅读资源链接:链接: https://pan.baidu.com/s/1LqWESf3LIhFLHv8F02i8AQ 提取码: hrs6书名:献给艾米丽的一朵玫瑰作者:[美国] 威廉·福克纳译者:叶紫豆瓣评分:8.3出版社: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年份:2017-2页数:172内容简介:《献给艾米丽的一朵玫瑰》精选了福克纳最有代表性的7个短篇,讲述了美国内战爆发后,南方的传统文化与北方价值观经历的巨大冲击与转变,用奇特而扭曲的语言描述了在这种特殊环境下没落的贵族与平民之间的冲突。福克纳的绝大多数长篇和短篇的故事都发生在约克纳帕塔法郡(Yoknapatawpha County)中,称为“约克纳帕塔法世系”。其主要脉络是约克纳帕塔法郡中属于不同社会阶层的若干个家族的几代人的故事,时间从1800年起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世系中共600多个有名有姓的人物在各个长篇和短篇小说中穿插交替出现。约克纳帕塔法是福克纳作品的标志,是文学史上有名的虚构地点之一,原型是他故乡所在的拉斐特郡(Lafayette)。作者简介:福克纳(Willian Faulkner 1897~1962),美国小说家。出生于没落地主家庭,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在加拿大空军中服役,战后曾在大学肄业一年,1925年后专门从事创作。他被西方文学界视作“现代的经典作家”。共写了19部长篇小说和70多篇短篇小说。其中绝大多数故事发生在虚构的约克纳帕塔法县,被称为“约克纳帕塔法世系”。这部世系主要写该县及杰弗逊镇不同社会阶层的若干家庭几代人的故事。时间从独立战争前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出场人物有600多人,其中主要人物在他的不同作品中交替出现,实为一部多卷体的美国南方社会变迁的历史。其最著名的作品有描写杰弗逊镇望族康普生家庭的没落及成员的精神状态和生活遭遇的《声音与疯狂》(又译《喧哗与骚动》1929);写安斯·本德仑偕儿子运送妻子灵柩回杰弗逊安葬途中经历种种磨难的《我弥留之际》(1930);写孤儿裘·克里斯默斯在宗教和种族偏见的播弄、虐待下悲惨死去的《八月之光》(1932);写一个有罪孽的庄园主塞德潘及其子女和庄园的毁灭性结局的《押沙龙,押沙龙》(1936);写新兴资产阶级弗莱姆·斯诺普斯的冷酷无情及其必然结局的《斯诺普斯三部曲》(《村子》1940,《小镇》1957,《大宅》1959)等。1949年,福克纳获诺贝尔文学奖。2023-08-09 10:04:081
献给艾米丽的一朵玫瑰中黑人的名字?
朋友:献给艾米丽的一朵玫瑰中黑人的名字叫 托比!此回答不知能否对你有所帮助?不知能否得到你的点赞和采纳!2023-08-09 10:04:231
献给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的作品影响
《献给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是福克纳最经典的短篇小说代表,是关于南方哥特式的耸人听闻的一个谋杀故事,作品有力地表现了不同价值观念的冲突,衰亡的旧秩序同新秩序之间的尖锐矛盾,展现了“约克纳帕塔法”神话王国的独特人文景观。爱米丽这一悲剧形象的典型意义在于揭示了落后、非人性的民俗文化在文明的现代化面前崩溃的必然性,文明取代野蛮、进步战胜落后的不可抗拒性,她的悲剧除了个人性格的悲剧外,更多的来自于社会、时代和民族的悲剧。《献给艾米丽的一朵玫瑰花》具有浓烈的历史情结,在新历史主义的透视下小说散发着“自我塑造”并不断妥协主流意识的气息。作为“南方文学”的代表者,福克纳创作小说的目的是要追忆昨日南方贵族的历史典范,同时也透露出这种历史荣耀所面临的困境和危机。2023-08-09 10:04:431
什么是从文学角度分析对象的主体论和主体的对象论
从艾米丽小姐的代表意义上写:她是美国南方文明的牺牲者,是旧价值观的维护者和破坏者。她出于名门身份高贵,为了维护这种贵族高傲的传统,她没法和周围人交流,也鲜出门;爱上北方佬却无法和他在一起相守爱情,这都证明了她是牺牲者。她坚持不交税、住老房子又体现了对旧价值取向的维护;但她同时又爱上北方工人并以杀死他的方式与之“白头到老”,这又证明了她破坏了旧价值体系。也可以从叙事的时间顺序来写,本文为倒叙,倒叙之中又含插叙。还可以从作者福克纳(Faulkner)作品南方题材的角度写。福克纳本身是继马克吐温之后又一地方作家,他的作品多反映南方人生活状态的破碎、颓废、无希望,对旧价值观的维护和与南方工业文明的冲突及变化,福克纳的作品虽描写南方大家族没落的生活,但又不仅限于南方,因为他反映的是整个美国的问题。作家对南方生活现状和人们精神状态的态度是矛盾的,既有同情又有讽刺。《献给艾米丽的玫瑰》本身是对南方文明的探索与揭示:南方文明要破败了,北方势力已经侵入,人们的思想开始变通,但是艾米丽还是固守着家族的高贵不肯低头。这样的态度既古板又可敬,于是在她几近变态的毒杀爱人之后,作者还是忍不住为她的执着打动,在题目中为她献上了一朵娇艳的玫瑰。从这些角度挖掘,再加上其他论文的借鉴应该够了。2023-08-09 10:04:5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