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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IR是传说中最强的杀手组合,黑暗世界中的两位少女,守护着SOL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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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40年代,美国好莱坞拍摄了一系列以黑帮或犯罪侦破为题材的电影,它们具有共同的电影风格与处理腐化等相关主题,多采用低调灯光与阴郁气氛等手法。战后的法国影评家于1946年将这类具有共同风格的美国电影归类为黑色电影,即“FILM NOIR”。这类电影在视觉上常用暗调的照明设计,画面中的阴暗部分大于亮部形成强烈对比的黑白影调,以造成反差较大的影像,常见的以昏暗路灯下的湿黑街道,倾斜、失衡的摄影镜头,极力渲染一种低调压抑的气氛。1944年电影《双倍赔偿》的编剧钱德勒为侦探电影奠定了“黑色美学”:路灯,淫雨,黑色风衣,肮脏的酒吧,色情而冷酷的音乐,神情古怪的陌生人,街对面突然的一颗子弹,还有,风情万种的黑色女人。
《NOIR》在情节和表现手法上很明显是在向黑色电影靠拢。徘徊在黑街的职业杀手,强大而隐蔽的黑手党,残忍的行规,腐败的政府和执法机关,领子竖起的风衣,无尽的黑夜和匆匆而过的陌生人,无一不是在表现一种地下社会的黑色气息。值得一提的还有《NOIR》中由梶浦由纪制作的背景音乐,充满了浓郁的欧洲风情,无论是战斗时的圣歌或是回忆时的伤感夜曲,都能完美地融入场景中。个人认为《NOIR》的音乐总体表现超越了《COWBOY BEBOP》。
监督真下耕一很善于营造气氛,常常会在长时间的静场后忽然安排快节奏的动作,比如在第25话中,当克洛耶看到一直爱慕的雾香居然救下米莱亚后,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中,这段画面安排了数个克洛耶的特写画面,包括眼泪徘徊在眼眶中的特写,表现出了她悲痛绝望的心情。随后克洛耶站起,沉默了数秒后,忽然发力挥舞着匕首冲向米莱亚。几个由静到动的镜头切换表现出了突发感,让人紧张得喘不出气来。而且,动画中几乎没有多余的场景,很善于用细节表现气氛或人物心情。当动作场面出现时,“镜头”也随之进行快速移动,而且常常与开火及跑动等画面产生互动,表现除了强烈的动感。
第11话中的月下茶会一场戏在制造戏剧的张弛感方面安排得非常出色。正当米莱亚和雾香猜测克洛耶的身份时,响起敲门声,米莱亚开门发现是克洛耶,大吃一惊,气氛顿时紧张到了极点。雾香不顾米莱亚的反对邀克洛耶走进屋来,一时间米莱亚握紧了手枪,雾香也藏好了武器,克洛耶则面无表情地走近她们俩。没有人说一句话,可怖的沉默迅速挤满了狭小的空间,一时间空气仿佛为之凝固,紧张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仿佛在下一秒,三人就会同时掏出武器在狭小的空间中展开两败俱伤的拼杀。时间一点点地流过,三人的忍耐即将一触即发。当死亡的气息将要越过临界点时,忽然响起了水壶把水烧开的哨声,雾香忙跑去关火沏茶。所有人包括观众在此时一下子经历了紧张到虚脱的心理历程!
而《NOIR》中的颜色运用也相当出色,OP中两位主角的动作画面便是使用红绿蓝等色调进行对比,勾勒出了跳跃舞动的人物轮廓。还有在第九话中,黄昏柔和的光线照在作生死搏斗的米莱亚和因特卡碧雷身上,两人拉长的身影制造了无法比拟的紧张感。
而且,由于各话的高潮场面都设定在黄昏或深夜,所以《NOIR》在光影效果和明暗对比上很下工夫,渲染出了灰暗压抑的氛围,第20话和第21话中,当米莱亚得知雾香就是杀死父母的凶手后,天空中轰鸣的闪电映照着米莱亚、雾香和克洛耶,尽管没有言语,但三人时隐时现的面庞特写却能让人感受到她们心中复杂的情感。
在动作设计上,《NOIR》精彩的场面层出不穷,印象比较深刻的有雾香用领带和学生证杀人的场面,很有香港动作片的味道。而最经典的场面莫过于第18话中,当雾香赶去救米莱亚时,由于手头没有武器,她顺手从旧货摊中抢来一辆玩具汽车,一边奔跑一边拆下轮轴,并在杀手扣动扳机的瞬间将细长的轮轴插入了他的后颈……对比其他动画作品中类似“只要刀一飞出,就会在它该在的地方”的套路,《NOIR》中的死亡召唤仿佛舞蹈般令人向往,充满了残酷的暴力美学(不过,几位主角也过于强大了些,对方的小喽啰也过于低能了些,往往出现敌人用冲锋枪扫射无一命中但主角飞身一枪命中的一边倒场面)。
另外,尽管主线是对NOIR和SOLDATS的秘密的追寻,但在分线情节上《NOIR》仍有不少值得回味的单元。第6话中,前KGB成员纳扎洛夫在年轻时曾指挥杀害了数以万计的塔西格尔族人,尽管是由于家庭的悲剧使得他变本加厉地复仇,但他还是无法忍受良心的谴责退伍来到东欧的小城,年复一年地救济穷人以赎罪。但塔西格尔人的遗族对他的仇恨却无法让他就此终老以生,米莱亚和雾香受雇这位杀死受百姓爱戴的老人。老人眷养的小猫让雾香感受到了爱与关心,也慢慢地开始拥有自己的感情,然而任务不允许她有任何怜悯之心,即使是对这样一位慈祥的老人。雪夜,雾香举起了手中冰冷的枪,圣歌般的和声回响在飘雪中,面对枪口,行将就木的老人望着空空如也的相框,安详地闭上了双眼。子弹壳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响,片片雪花落在雾香无表情的面庞,没有语言,监督用细节描写表现出了人物复杂矛盾的心情。
NOIR和SOLDATS
SOLDATS是1000年前中世纪欧洲一个在战火中组建起来的神秘地下组织,最初的宗旨是拯救战争中受害的百姓。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SOLDATS慢慢蜕变成为全世界最大的黑手党,并把后裔派送到世界各地建立组织。
很明显地,SOLDATS的崛起就是现实中黑手党“MAFIA”的历史对照。这个单词来自意大利语“MORTE ALLA FRANCIA ITALLA ANELA!!”意为“杀死法国人是意大利的呼声!”13世纪时的西西里处于法国的统治之下,当地的抗法秘密会社以此为口号,将每个单词的第一个字母连起来就组成了“MAFIA”,也就是西西里黑手党。像多数当初反抗异族统治或宗教压迫的中世纪欧洲秘密会社一样,后来MAFIA逐步变成黑帮团伙,最初是勒索地主,继而充当地主的打手。到19世纪,黑手党已经成为了一个秘密的地下犯罪组织,其成员也从普通农民、工人和市民变成了一批罪犯、歹徒和职业杀手。《NOIR》里的几位主角都是黑社会的杀手,整个故事也围绕着西西里黑手党展开。可以说,《NOIR》是相当“纯正”的黑色片。
而动画中的“NOIR”则是SOLDATS的顶尖杀手及王牌御林军,是欧洲流传1000年之久的暗杀者名字。组织中的神父对初生的婴儿进行挑选,对有资格成为“NOIR”的孩子施以祝福,之后经过严格的挑选及考验,候选人中将选出两人成为“NOIR”,守护着SOLDATS,也成为了SOLDATS追随者心目中力量和神圣的象征。随着SOLDATS转入地下成为黑手党组织,NOIR也被分散在全世界。为了攫取SOLDATS绝对的权力以进行回归中世纪原教义的行动,教父雅典娜开始找回失散的NOIR侯选人,这也是故事的一条暗线。
徘徊在黑街
“Love certainly can kill people,Howerve,don"t forget..Hatred Can never save people..NEVER!”
《NOIR》是一部正统的黑社会题材作品,作为动画它最大的特点也在于此。在其他的黑色题材动画中,一般会加入科幻因素(如《COWBOY BEBOP》及《午夜之眼》),或是变成娱乐片(如《城市猎人》)。而《NOIR》是相对来说要严肃得多,风格上也比较灰暗压抑(仅就动画而言,不少黑社会题材的漫画在这方面要比《NOIR》强)。
故事也很简单,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纯粹的黑手党仇杀,没有外星人想要灭绝人类,也没有邪恶的博士要用变身怪物统治世界。人物除了有些夸张的命中率和回避率外,基本没有什么超能力,时代可以是今年,也可以是去年或前年,杀手的设定也非独创。但是《NOIR》用了大量悬念及出色的画面安排将这个老套的故事用动画的手法精彩地表现了出来。场景安排在欧洲,那里有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和蓝天白云下的广袤庄园,人们悠闲地在露天咖啡座喝下午茶,或是在19世纪的建筑旁驻足闲谈。明亮鲜艳的光明世界与入夜后暗无天日的地下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从比利牛斯山到莱茵河,欧洲古老的黑手党组织进行着不为世人察觉的生死搏斗。没有太多冠冕堂皇的杀人借口,没有拯救世界挽救爱人的豪情壮志,监督也无意表现或揭露社会的阴暗面——对于某些需要借此加深内涵的作品也许需要,但《NOIR》只想描写一个相对真实的黑色世界,仅此而已。
在这样的黑色世界中,米莱亚和雾香并不是寒羽良那样的都市英雄,她们的身份是职业杀手,只要接到任务,无论对方是谁都会毫不留情地予以格杀。委托人也不全是弱小无辜的普通市民,从黑社会老大到叛乱分子,只要给钱,她们可以为任何人杀人。在《NOIR》看不到正义与邪恶,有的只有不见光明的黑暗交易。在这地下社会中,每个人都不需要表露出太多真实情感,他们只要按着古老的规则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行了。正如古龙笔下的江湖世界,只身一人的你背着有些生锈的大剑走入寒风瑟瑟的小城,洁净的青石板路上没有行人,你叹了口气,踏着吱呀作响的楼梯走上城中唯一的酒楼,在那上面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桌子上摆着一壶酒两个杯子三碟菜。等候的人也只有一个,那是你要杀的人或要杀你的人。
古老的西西里流传着黑色的法则,《NOIR》里的世界也一样。米莱亚和雾香最初的结合并没有太多抒情的造作,雾香是米莱亚要杀的人,米莱亚是雾香要寻找的人。她们为了找回过去而共同组成了一个名为“NOIR”的组合,当她们得到真实时,米莱亚将按照约定杀死雾香。她们之间尽力地保持一种搭档的完美合作关系,但在对对方的感情上,比起美幸和夏实,她们更像是古龙笔下的郭大路和王动,或是叶开和傅红雪。无数次的出生入死让她们的死亡友谊逐渐升华成了不需要语言,只需每个细微动作就能知道对方心意的默契。但这种感情却严格地遵守着江湖中人的法规,只表现在行动中的心心相印上,而不是整天腻腻歪歪的甜言蜜语或山盟海誓。这种默契让她们度过了一个又一个考验,在无情的黑色战斗中一次又一次地逃出生天。
《NOIR》中的感情描写是含蓄而内敛的。包括亲情,包括关怀。雾香与慈祥的老人,米莱亚与伴随她度过童年的叔父,克洛耶和景仰的雅典娜……然而搏斗在死神镰刀下的人们,却更需要情感的寄托吧。在目睹了雾香杀死米莱亚父母后,克洛耶深深地爱上了一同被选为NOIR候选人的雾香,但是她只是将这份感情埋藏心底,在法国和西班牙交界的“庄园”里忍受着思念的煎熬,以及对远在巴黎的米莱亚强烈的嫉妒。终于能见雾香一面的她,将雾香准备用来杀人的叉子细心地收藏起来,在它上面寄托着对雾香柏拉图式的纯洁爱情。而米莱亚一直在寻找着杀害父母的凶手,当她得知是身边的雾香所为后,在昏暗的墓园中,她的双手竟然无法扣下扳机,只有在分开后,米莱亚和雾香才明白,自己是如此地牵挂着对方。面对枪口,米莱亚的母亲微笑着拜托雾香照顾好米自己的女儿,也为这苦涩的牵绊打下了第一个染血的针眼。
然而压抑着的情感一旦爆发,终将变成怒吼的巨潮。三名NOIR的侯选人,却只有两人能成为真正的NOIR。纠缠的黑色丝线将三人缠绕在一起,又被生生地撕断。在“庄园”神圣的祭坛里,一直等待的克洛耶终于能亲手抱紧雾香,用深情的吻拥有圣洁的天使。然而绮丽的梦很快如泡沫般幻灭,雾香还是无法舍去与米莱亚在生死线中结成的感情,从克洛耶的刀下救下了她。随着断裂的刀刃在空中飞舞,克洛耶脆弱的心被无情地撕得粉碎。为这份爱她独自忍受着折磨等到了今天,然而一切都变成了一场空,爆发的妒火让她在泪水的飘落中疯狂地攻击米莱亚。三人的情感交织融裂成生死一线的厮杀,当雾香用那把珍贵的叉子刺进克洛耶的心脏时,一些都陷入死灰般的沉寂,雅典娜轻轻地吹去了烛台上的第三根蜡烛,丝线带着血痕隐入无尽的黑暗,空留里暗夜执着的伤追人。
《NOIR》并不是GL,这只是一个黑街中的黑色故事,结局就是开头,开头就是结局,江湖中身不由己的人在死亡的淤泥中艰难地呼吸着污浊的空气,将希望寄托在终将破灭的虚空中。这里的美,一样是黑色的。
A pilgrimage to the past
《NOIR》并不是一个循序渐进的故事,米莱亚和雾香所要追寻的并不是充满希望的未来,相反,她们一直在找回伤痕累累的过去。然而这样的过去并不存在于自己的回忆中,强大的黑手党组织SOLDATS的教父雅典娜从一开始就在安排着所有的一切。为了实现自己的计划“GRAND RETOUR”,她遵循着自古流传的法则将三个女孩培养成为组织中的守护杀手“NOIR”,其中克洛耶和雾香一直留在她的身边,米莱亚则因为父母反对交出自己的女儿而遭到灭门的惨剧,但这也是NOIR候选人培养的事先计划。所有人的线都操纵在雅典娜一人的手中,她们越是走近过去,她们之间的因缘缠绕便会越来越紧密。
米莱亚得到了过去,然而过去的事实却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杀害了父母。雾香也找回了自己的过去,然而过去却是米莱亚的母亲下在她身上的一个甩不掉的咒。两个一心想要找回过去的人如愿以偿后得到的并不是真相大白的喜悦,相反,她们所有的只有鲜血淋漓的伤口和无法逃避的命运。
一个代表SOLDATS身份的怀表,一段魂牵梦绕的音乐,将逃避在“现在”的三个女人引诱进了无尽黑暗的“过去”。米莱亚、雾香和克洛耶的过去交织在一起,融入了“NOIR”双剑延续一千年的诅咒,流淌在SOLDATS鲜红的血海中,为负担起这份沉重的罪,她们自愿沉沦在无尽的黑暗中,追寻着飘渺的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