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州马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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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在旧社会,武汉有个“翻戏党”,党徒们设骗诈财、坑害百姓的案件时有所闻。 所谓“翻戏党”,是一帮流氓、地痞、帮会分子纠合在一起的流氓集团。他们针对不同对象,投其所好,妙施 手段,巧设骗局,使人中其圈套而不自觉,被骗之后却无 处投诉,他们对人“翻而戏之”,故人称“翻戏党”,也叫“拆白党”。 武汉的大流氓韩玉山,是国民党武汉警备司令部稽查处的特务,是一个有名的“鸡杂鸭杂”(稽查的谐音)。他纠合一帮流氓、地痞、打手,在汉口胜利街同兴里斜对面一幢西式洋楼里设立“大本营”,专门设局骗人财物,是翻戏党的“窝子”。这幢楼房内设舞厅、客厅、餐厅,房屋宽敞,设备齐全,中西合壁,古色古香。武汉军政要员照片、题字挂满客厅,俨然一副大公馆、大官邸的派头。正因为有这种“气派”,才能使人不怀疑,被骗之后也不敢随便声张。这幢“公馆” 内的男仆女婢、大小“夫人”,待人彬彬有礼,穿戴雍容华贵,其实都是翻戏党的党徒。武汉的翻戏党文有国民党官僚暗中撑腰,武有流氓打手出面抖狠,所以他们有恃无恐,每每出师大吉,闹得武汉人心惶惶,谈翻戏党色变。 翻戏党的拆骗手段,用他们的两句术语来概括:一曰 “正账”;二日“反账”。所谓“正账”,是说用假赌具(如灌铅的骰子等)或朋党假赌(抬桥子等)诱人赌博,使人输光,借以骗人财物。所谓“反账”,是引人入圈,约定共同拆骗他人,其实是拆骗其本人,不过用的是反面手法,所以谓之“反账”。其拆骗手法也是困人而异,用他们的黑话说来就是,想做官的用“纱帽”头子;爱贪色的用“美人”头子;想发财的用“经济”头子。目的就是把 别人的钱财骗到自己的手中。 翻戏党拆骗有“三步曲”: 第一步,“前手”:由一些外表十分“体面”的党羽出面找对象(多为巨商富贾、公子少爷),用各种“头子”投其所好,与之建立“感情”,使人堕入圈套,成为“空子”(读为“控子”)。 第二步,“后手”:另有一批人马,打扮豪华,腰缠“万贯”,在“阔公馆” 内豪赌,由“前手” 邀约“空子”前来参赌,务必先让其尝到“甜头”,然后使用假赌具,使“空子”带款亲自动手。表面上是说欺骗其他“空子”(其实这些“空子” 都是翻戏党党徒),结果这个真“空子” 大输特输。输光后“前手”还佯装关怀,慷慨借款,给他“赶本”,不过要当场立下借据。这样,使“空子” 不仅成为参与假赌博的当事人,而且成为一个债务人,使他有口难辩,无法申诉。即使“空子"有所觉查,告到官衙,但党徒有借据在手,至多也是普通债权纠纷或一般赌博行为,无论如何也扯不到“拆白” 的案情上去。 第三步,“了事”:翻戏党担心被骗的对象太多,容易出事,便找有“头面”的人出面找“空子”,用软硬兼施手段,迫使就范,不敢提被骗之事。 旧社会,翻戏党在武汉猖极一时,拆骗案层出不穷,如胡端记纱号老板胡端之被骗案、湖北督军萧耀南的侄儿被骗案、汉日既济水电公司工程师黄琼初被骗案均轰动一时。其拆骗手法也是花样繁多,千变万化。 其实,翻戏党的骗局尽管变化多端,但万变不离其宗——骗,只是因为受骗人利令智昏才受骗上当。如果人人洁身自好,不贪恋不义之财,任何狡猾的翻戏党也是无法售其奸的。 见http://www.whdaj.gov.cn/jcfm/zg-73.htm 2、“碰瓷、施展掉包计骗钱,并不是现在才有的。20世纪20年代以后,这样的骗术在天津也时常发生。那时,北方人把这类骗子称为‘拆白党"、‘翻戏党"。1922年就发生一次敦庆隆绸缎庄被‘翻戏党"蒙骗的案件,有意思的是,行骗之后的骗子竟然还招摇撞骗,傻乎乎地就被抓了,挺可笑的。” 20世纪40年代,曾经在报馆工作的华泽咸对于各类骗术没少关注。已经88岁高龄的他告诉记者:“‘拆白党"的骗子主要是向年轻的妇女行骗,既骗钱财又骗感情;而‘翻戏党",则是运用手段诈骗钱财,像变戏法一样引人上钩。” 1922年的初夏显得格外炎热,估衣街上的人流也不如平时那么多。尽管各家商铺使尽了招数,但顾客的购买热情却始终无法调动。淡季就是淡季,许多精于此道的经理们都这样想。 敦庆隆来了俩“大款” 估衣街西口的敦庆隆绸缎庄也不例外。小伙计虽然强打着精神,但空有一股热情却没有买主上门,郁闷。丁丁当当的一阵车铃响过,两个车夫拉着洋车停在绸缎庄的门口。打扮入时的一男一女走下车,年纪大一些的中年男子很随意地将5角钱递给车夫,说:“拿去,哥俩分了吧。”“谢谢先生、小姐!”两个车夫乐得嘴都快合不上了。原本20个大子的生意,人家一下给了好几倍的钱,一趟活儿跑出了全家一天的吃食,两个人能不乐吗? 小伙计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从来人的穿着和出手派头上判断,这两个肯定是阔主,服务好了没准能做笔大生意。周冠卿、张茂之、张世钧三名大伙计赶忙上前,远接高迎地将这两位主顾迎上二楼。端上茶水,送上擦汗的手巾。 待客人稍微休息过后,张茂之谦恭地问道:“先生、小姐您看点什么,咱们这有新到的各式绸缎,全都是南方来的最新花样,保您满意。我们这还有各种香水,小姐肯定喜欢。”被称作小姐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她转头问中年男子:“表哥,你看买点什么好呢?”中年男子不假思索地说道:“嗨,这还用问吗。只要你喜欢的,咱家哥嫂喜欢的,你就往回搬,这点钱算什么!” 一听中年男子这样说,几个伙计也兴奋得不得了。“对,小姐喜欢什么,就买什么。”不大一会儿工夫,小姐已经挑了一堆东西摆在柜台上。噼里啪啦地一算账,一千多块大洋。“张先生,这账您看怎么结?”在陪男客人闲谈中,伙计已经知道了客人的尊姓大名。“这样吧,这东西也不算少了,我们也没法自己拿。反正我身上没带这么多现钱,你们派个伙计把东西给我送回家,然后把钱给带回来。” 送货上门、货到结账在当时并不新鲜,有钱人家买的东西多,商号就得给送上门。况且,有的熟主顾还要等年节才结账,而这样的客人只要把东西送到就结款,这样的好事到哪里找。按照客人的吩咐,张茂之、张世钧出门叫了四辆洋车,一溜烟地向日租界拉去。 楼门大敞,一个人都没了 不大一会儿,洋车来到日租界蓬莱街一所小楼跟前,中年男子呼唤车夫停住脚步。门房中跑出一个佣人,恭敬地向中年男子和那个小姐说道:“先生、小姐回来了,老夫人在楼上等着呢。”中年男子说:“表妹,拿两匹缎子先给老夫人看看,顺便让老夫人把货款的钱给支出来。二位,咱们在门房先等一下。”两个伙计赶忙说:“没事儿,让老太太先看吧,哪儿不合意我们再给调换。” 小姐拿了些东西走上楼去,等了一会儿,不见小姐下楼,中年人有些着急,扭头对张茂之、张世钧说:“女孩子就知道看布料,弄不好把咱们给忘了。你们在这等着,我上楼拿钱。”说着,随手又拿了两块料子走上楼。张茂之、张世钧两个人左等不见人下楼,又等不见人下楼,不由心中起疑,而这家的佣人不知什么时候也不见了。把张茂之留在楼下,张世钧一个人跑上楼查看。哪有人呀!大敞四开的楼门可以看到对面的街道,那些人肯定顺着这个过道从后面的街道溜了。 “嗨,这不是那个女骗子吗?” 要说敦庆隆碰到的骗术,应该就是翻戏党的一种骗术。把货主领到住宅的后门(也可以是前门),告诉要账的人稍等片刻,而骗子借机携带拐骗来的东西从前门逃之夭夭。这就是骗子的心计。 真是无巧不成书。就在敦庆隆自认倒霉不久,这两个骗子竟然被抓到了,而抓住骗子不是别人,还就是敦庆隆的这几个伙计。7月的一天,张茂之、张世钧送货回来经过官银号,张茂之偶然一抬头,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的电车站旁。“嗨,这不是那个女骗子吗?”张茂之用胳膊一捅张世钧说。“哪儿呢?”“电车站边上的那两个人,那个年轻的女的,不就是骗走料子和香水的人吗?旁边的那个老太太,又是谁呢?不会是和她一块的吧?”张茂之小声地嘀咕。“你跟着她们,我回去叫人去。千万别让她们跑了,如果不行,你就先报警抓人。”说罢,张茂之一溜小跑回去叫人。 电车很快来了,看到那个骗东西的人要上车,张世钧也只好跟上。没想到,那个年轻的女孩认出了跟踪的张世钧,和那个老妇人做着电车绕了好一大圈儿,又回到官银号。然后换乘红牌电车直奔老火车站(今东站)。跟踪许久的张世钧一见不好,赶忙四下寻找巡警。车到老火车站,两个女人下车,张世钧随之跳下,看到前面不远处有巡警走来,赶忙跑过去求援。没等两个女人走远,巡警与张世钧飞快地从后面追上来。“骗子,你跑不了了!”张世钧喊道。 “翻戏党”全部落网 看到警察连声质问,小女孩早就吓得沉不住气了,低着头不敢说话。倒是上年纪的那名妇女非常镇静,大声说:“你们别血口喷人,我们娘俩这两天才到天津,我们什么时候成骗子了,你们别诬陷好人。”“老太太,这个伙计举报你旁边的小姑娘是骗子,前些天在他们铺子骗走好几百块钱的东西,如果你不知道的话,你别乱说。”警察说道。听了警察的话,上年纪的妇女扭头看着小女孩问:“侄女,他们说的是真的吗?”而小女孩只是低头不语。上年纪的妇女好像明白了什么。 跟着两人来到旅馆,在两人旅馆的房间内,张世钧发现了一瓶香水。“您看,这瓶香水就是我们敦庆隆独家销售的香水,如果她没去过我们那里,这瓶香水又是怎么来的呢?您再看那身衣服的料子,也是我们前些天刚进的。”人赃俱获,小女孩无奈跟着警察回到警察局。没费多少事,小女孩(真名雷亚蓝)供认了与中年男子(张敬之)以及幕后人物杨陪基联手行骗的过程,他们利用骗租的房屋,演出了一场“好戏”。没想到,没过多长时间,由于雷亚蓝的一时不慎,在敦庆隆附近被伙计认出来,原本无法破解的“翻戏党”被全部抓获。 “女拆白”骗疯“痴情郎” 一般的“拆白党”都是男骗女,但也有手段高强的女拆白将男子骗得不亦乐乎。据华泽咸介绍,在20世纪30年代,一个自称名为王素玉的年轻女郎,将天津某学校中的一名男子骗得神魂颠倒,最后险些自杀。 偶遇妙龄女 “情意合”准备结婚 安万良已经33岁了,在天津某学校工作的他衣食无忧,生性风流倜傥。闲暇时遨游于各个市场,活得好不自在。这年2月的一天,正在天祥二层楼上小广寒茶园喝茶的他突然发现一个妙龄女郎,剪发素服,容貌秀丽。不知有意无意,女郎游移的眼神在安万良身上不时划过,看得安万良心猿意马。不一会儿,台上的演出结束,借着散场的时刻,安万良挪到女郎身旁,目光对视中,两人心知肚明。窃窃私语中,二人交换了姓名。女郎自称叫王素玉,上海人,自幼丧父,随叔来津生活,因没有意中人,已经18的她还没有定亲。安万良听罢暗自窃喜,立刻随王素玉同往他们居住的日租界旅馆内。 王素玉的叔叔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安万良很快和他谈得火热。不久安万良就成了王家的常客,与王素玉的感情也日渐亲密。看到王素玉对自己有意,安万良于是向她求婚,王素玉微笑着从右手上摘下价值约二十余元的金戒指交给安万良,作为两人的定情信物。看到素玉如此真心,安万良乐不可支,赶紧回家筹办婚事。用一百多块钱买了两只钻戒,赠送给素玉为订婚礼,并相约在5月正式结婚。 借钱三四次 “意中人”杳无踪影 眼看两人结婚的日子即将临近,但就在结婚的数天前,素玉哭哭啼啼地找到安万良,爱妻心切的安万良赶问缘故,原来是素玉的叔叔突患重病,没钱医治。安万良连忙来到素玉住的旅馆,看到在床上一病不起的素玉叔叔,心里也格外难过,掏出身上的十多块钱给了素玉。几天后,素玉又来到安家,告诉安万良叔父病体还不见好,急需用钱治病,安万良又从亲戚家借了50块大洋交给素玉。几天后,安万良不见素玉来找,心中惟恐素玉叔叔有事,于是找到他们住的旅馆。但到旅馆一打听,才知道素玉和他的叔叔已经搬走两天了,去向也不知道。旅馆内的茶房告诉安万良,这个叫素玉的女子和她的叔叔从去年10月迁来,不知以什么为营生,只见时有年轻人与素玉出双入对。 美女留书信 “痴情郎”神经失常 茶房从屋里取出一封书信,告诉安万良这是女子临走时留给他的。打开一看,安万良傻眼了,仅存的一丝幻想也随之破灭。信上写道:“亲爱的万良哥哥,妹妹自从见你,无一时不怀想在心,然而不是想你的尊容,乃是想你的钱,回忆广寒时,看你从未见过女人的那种态度,实在可笑,故此妹妹大施法术,不想你果然上钩,并且还要和我结婚。及至喜期将届,实在无法推脱,遂假托叔病,果然又叫你破费几个,现在你力既竭,不便久居,故此与叔同赴北平。希望你以后对结识女子,要用足眼光,要看看自己尊容如何,配得上配不上,要紧要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年相见,后会有期,亲爱的哥哥三思。” 安万良睹此一篇损上加损的大文,哭笑不得,如痴如呆,茶房见事不妙,急忙将他送回学校,但精神已失常态的安万良无法正常工作,不久便被学校解雇。家里人准备送他回老家时,安万良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趴在马路的电车道上号啕痛哭,非欲叫车轧死不可,一时电车停驶,观者如潮。好事的人们一打听,才知道安万良遇上了女“拆白党”。 见http://news.sina.com.cn/c/2004-10-27/21474725821.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