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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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姬,春秋时郑穆公之女。初嫁子蛮。子蛮早死,继为陈国大夫夏御叔之妻,生子徵舒。御叔死,她与陈灵公、大夫孔宁、仪行父私通。徵舒射杀灵公,孔宁等奔楚,请楚师伐陈。她被楚庄王所俘,送给连尹襄老为妻。襄老战死,她从申公巫臣谋,托词归郑,后申公巫臣娶以奔晋。
东周时期,陈国有个大夫叫夏御叔,食采邑于株林,娶郑穆公的女儿为妻,名叫夏姬。
夏姬生得蛾眉凤眼,杏眼桃腮,狐色狐媚,妖淫成性。少女时即成为兄长与国内权臣染指的对象。传说在她及笄之年,梦见一个伟岸异人,星冠羽服,自称上界天仙,与她交合,教她吸精导气的方法,名为“素女采战术”,能使女人欲老还少。夏姬从而也得知了返老还童、青春永驻的采补之术。
她未出嫁时,便与自己的庶兄公子蛮私通,不到三年,公子蛮死去,她就嫁给夏御叔,夏姬的名字也就由此而来。夏姬嫁给夏御叔不到九个月,便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虽然夏御叔有些怀疑,但是惑于夏姬的美貌,也无暇深究。这个孩子取名夏南。夏南十二岁时其父病亡,夏姬隐居株林。夏御叔壮年而逝,有人就说是死在夏姬的“采补之术”。夏姬成了一个不甘寂寞的寡妇,花开花落,独守空闺。
这夏姬年近四十,仍是云鬟雾鬓、剪水秋眸、肌肤胜雪。没有多久,经常进出株林豪华别墅的孔宁与仪行父,先后都成了夏姬的床幕之宾。孔宁和仪行父与御叔关系不错,曾窥见夏姬的美色,心中念念不忘。孔宁从夏姬那里出来,里面穿着从夏姬那里偷来的锦裆,向仪行父夸耀。仪行父心中羡慕,也私交夏姬。夏姬见仪行父身材高大,鼻准丰隆,也有相与的心思。仪行父广求助战奇药以媚夏姬,夏姬对他越发倾心。
一天仪行父对夏姬说:“你赐给孔大夫锦裆,今天也请你给我一件东西以作纪念。”夏姬嘻嘻笑着说:“锦裆是他偷去的,不是妾所赠。”又附耳说:“虽然同床共枕,也有厚薄之分。”于是解下她穿的碧罗襦赠给仪行父。仪行父自此往来更密,孔宁不觉受到冷落。孔宁知道夏姬与仪行父过往甚密,心怀妒忌,于是心生一计。一天孔宁独自去见陈灵公,言谈之间,向陈灵公盛赞夏姬的美艳,并告诉陈灵公夏姬娴熟房中术,天下无双。陈国的国君陈灵公是个没有威仪的君主,他为人轻佻傲慢,耽于酒色,逐于游戏,对国家的政务不闻不问。灵公说:“寡人久闻她的大名,但她年龄已及四旬,恐怕是三月的桃花,未免改色了吧!”孔宁忙说:“夏姬熟晓房中之术,容颜不老,常如十七八岁女子模样。且交接之妙,大非寻常,主公一试,自当魂销。”灵公一听,欲火中烧,面孔发赤,恨不得立刻见到夏姬。
第二天陈灵公微服出游株林,孔宁在后边相随,这一游就游到了夏家。事前已经得到消息,夏姬命令家人把里里外外打扫得纤尘不染,更是张灯结彩,预备了丰盛的酒馔,自己也打扮得花枝招展,等到陈灵公的车驾一到,大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夏姬穿着礼服出迎,她对灵公说:“不知主公驾临,有失迎接。”其声如黄莺,委婉可人。灵公一看她的容貌,顿觉六宫粉黛全无颜色,即刻命夏姬:“换掉礼服,引寡人园中一游。”夏姬卸下礼服,穿一身淡装,恰似月下梨花,雪中梅蕊,另有一番风姿。夏姬前面做向导,灵公、孔宁相随入园。园子不大,却有乔松秀柏,奇石名葩,池沼亭轩,朱栏绣幕。陈灵公观看了一番,见轩中筵席已经备好,就坐了下来,孔宁坐在左边,夏姬坐在右边,酒摆在中间,灵公目不转睛,夏姬也流波送盼。陈灵公方寸大乱。酒不醉人人自醉,又有孔宁在旁敲边鼓,灵公喝得大醉。夏姬也秋波流盼,娇羞满面。
这夜,灵公拥夏姬入帷,解衣共寝。但觉肌肤柔腻,芬芳满怀,欢会之时,宛如处女。对于这个一国之君,夏姬使出了浑身解数,有少女的羞涩,表现出弱不胜情的模样;有少妇的温柔,展示出柔情万种的态势;更有妖姬的媚荡,流露出分外的新鲜与刺激;整夜风月无边,不知东方既白。灵公叹道:“寡人遇天上神仙也不过如此而已!”灵公本有狐臭,床
笫功夫也不如孔、仪二大夫,但妇道人家三分势利,不敢嗔嫌,枕席之上虚意奉承,睡至鸡鸣方才起身。灵公说:“寡人得交爱卿,回视六宫有如粪土。但不知爱卿是否有心于寡人?”夏姬怀疑灵公已知孔、仪二大夫之事,于是回答说:“贱妾不敢相欺,自丧先夫,不能自制,未免失身他人。今日得以侍候君主,从此当永远谢绝外交,如敢再有二心,当以重罪!”灵公欣然说:“爱卿平日所交之人能告诉寡人吗?”夏姬说:“孔、仪二大夫,因抚遗孤,遂及于乱,再没有其他人了。”灵公大笑说:“难怪孔宁说卿交接之妙,大异寻常,若非亲试,怎么会知道?”灵公起身,夏姬把自己贴身穿的汗衫给灵公穿上说:“主公看见此衫,如看见贱妾。”
次日早晨退朝,百官都散去了,灵公召孔宁感谢他荐举夏姬的事,又召仪行父说:“如此乐事,何不早让寡人知道?你二人占了先头,是什么道理?”孔、仪二大夫说:“臣等并无此事。”灵公说:“美人亲口所言,你们也不必避讳。”孔宁回答说:“这好比君有食物,臣先尝之,父有食物,子先尝之。倘若尝后觉得不美,不敢进君。”灵公笑着说:“不对。比如熊掌,让寡人先尝也不妨。”三个人嘻嘻哈哈,胡言乱语。灵公撩起衣服,扯着衬衣向二大夫显示,孔宁撩开衣服,露出锦裆,仪行父解开碧罗襦。灵公又笑,说:“我们三人,随身都有所证,改天同往株林,可做连床大会!”
陈灵公本是个没有廉耻的人,再加上孔、仪二人一味奉承帮衬,更兼夏姬善于调停,三人抱成团,弄出个一妇三夫同欢同乐的格局。夏姬的儿子夏南渐渐长大知事,不忍见其母亲所为,只是碍于灵公,无可奈何。每次听说灵公要到株林,就托辞避出,落得眼中清静。
转眼间夏南长到十八岁,生得长躯伟干,多力善射。灵公为取悦夏姬,就让夏南袭父亲的司马官职,执掌兵权。夏南因感激嗣爵之恩,在家中设宴款待灵公。夏姬因儿子在座,没有出陪,酒酣之后,君臣又互相调侃嘲谑,毫无人形。夏南因心生厌恶,便退入屏后,偷听他们说话。灵公对仪行父说:“夏南躯干魁伟,有些像你,是不是你生的?”仪行父大笑:“夏南两目炯炯,极像主公,估计还是主公所生。”孔宁从旁插嘴:“主公与仪大夫年纪小,生他不出,他的爹爹极多,是个杂种,就是夏夫人自己也记不起了!”三人拍掌大笑。
夏南听到这里,羞恶之心再也难遏,暗将夏姬锁于内室,从便门溜出,吩咐随行军众,把府第团团围住,不许走了灵公和孔、仪二人。夏南戎装披挂,手执利刃,引着得力家丁
数人,从大门杀进去,口中叫道:“快拿淫贼!”陈灵公口中还在不三不四、耍笑弄酒,孔宁却听到人声嘈杂,叫了声不好,三人起身就跑。陈灵公还指望跑入内室求救于夏姬,哪知门早已上锁,他慌不择路,急向后园奔去。夏南紧追不舍。灵公跑到东边的马厩,想从矮墙上翻过去,夏南扳弓“飕”的一箭,没有射中,灵公吓得钻进马厩,想躲藏起来,偏马群嘶鸣不止。他又撤身退出,刚好夏南赶到,一箭射中灵公胸口,陈灵公即刻死在马厩下。再说孔、仪二人,见灵公向东奔,知道夏南必然追赶,就换路往西,从狗洞里钻出去,不敢回家,赤着身子逃到楚国去了。
夏南不忿为人耻笑,带着家丁将陈灵公射杀,然后谎称“陈灵公酒后急病归天”,他和大臣们立太子午为新君,就是陈成公。但他想到,没有不透风的墙,害怕别的诸侯来问杀君之罪,就请陈成公朝见晋国,找个靠山。
夏南弑君,陈国人倒没计较,但楚国偏听逃亡的孔宁与仪行父一面之词,决意讨伐,抓住夏南施以“车裂”。这时候陈成公到晋国去还没回来。大臣们一向害怕楚国,不敢对敌,只好把一切罪名全都推在夏南身上,便开了城门,迎接楚军。大夫辕颇带领楚军到株林去杀了夏南,捉住夏姬,送到楚庄王跟前,请他处治。至于夏姬,楚庄王见她颜容妍丽,对答委婉,不觉为之怦然心动,但楚王听说在她身旁的男人都会被诅咒身亡,便将这个女人赐给了连尹襄。
连尹襄也没享几天艳福就战死沙场,夏姬假托迎丧之名而回到郑国,然而楚国大夫屈巫久慕夏姬美艳,借出使齐国的机会,绕道郑国,在驿站馆舍中与夏姬幽会,结下秦晋之好。欢乐过后,夏姬在枕头旁问屈巫:“这事曾经禀告楚王吗?”屈巫也算一个情种,说道:“今日得谐鱼水之欢,大遂平生之愿。其他在所不计!”第二天就上了一道表章向楚王通报:“蒙郑君以夏姬为臣妻室,臣不肖,遂不能推辞。恐君王见罪,暂时去了晋国,出使齐国的事,望君王另遣良臣,死罪!死罪!”然后带夏姬投奔晋国。当时楚庄王派公子婴齐率兵抄没了屈巫的家族。这个女人年过四旬,居然让一个外交大臣放弃整个家族与之私奔,可见其能量之大,古往今来独此一人而已。
传说夏姬会采补术和永保处女之身的内视法。这些方法可以使人童颜不改,青春常在,不论岁月怎么增加,她都照样美丽窈窕,妩媚动人。凡与她发生关系的男人都当她是处女,只是,凡与她发生过关系的男人都不长寿,原因是她的采阳补阴青春不老术损伤了男人,使他们体衰而亡。可尽管如此,一些男人仍贪恋她的美色和不同一般的妙处,纷纷与她往来,因而发生多起争风吃醋杀人的事件。夏姬一生,与陈灵公等三个国君有不正当关系,故称“三代王后”;她先后嫁了七次,又称“七为夫人”;有九个丈夫死于她的采补之术,又称“九为寡妇”。
郑国公主夏姬绝色诱人,一直是各国君臣追逐的对象。在群雄林立争霸的春秋乱世,身处于列强夹缝中的小国女子,夏姬的一生注定要辗转各国,饱经沧桑。也许正是她颠沛流离的传奇,才被人们念叨了数千年,也许她并不会什么采补之术,只不过恰好与几位“名人”产生了暧昧关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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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历史上,夏姬是最为美艳、妖娆的美女之一。春秋时代,淫风尚炽,秽闻层出不穷,夏姬便为其中魁首。因她曾与三个国君有染,故被称为“三代王后”;她先后嫁了七次,故称“七为夫人”;有九个男人死于她的采补之术,故称“九为寡妇”。
春秋战国时期,战乱纷争不断,各国政治不明,官场一片污浊,淫风却极为盛行。一代妖女夏姬就生长在这样一个时代。
郑穆公在位时,夫人张氏生下一女,名叫素娥。素娥自幼天生丽质长大后更是体如春柳,步出莲花,许多名门公子都为之倾倒。素娥长到十五岁时,身材窈窕,风流异常。她的美丽胜过骊姬、息姒;她的妖冶胜过妲己、文姜,玉骨冰肌,花容月貌。轻移莲步,恍如飞燕之舞;兰室静坐,疑是仙女之居。
女儿出落得如此美丽,郑穆公夫妇非常高兴,对她百般疼爱。张夫人对夏姬的管教非常严格,惟恐女儿因美貌惹出祸端。
各国公子仰慕素娥的美貌,纷纷上门求婚。陈国有名大夫,名叫夏御叔,年至二十尚未婚娶,听说郑穆公有一女,美若天仙,便派孔宁为使者带着婚书前去求婚。郑穆公和夫人商量之后,答应了这桩婚事,但是,害怕素娥受委屈,想晚几年再成婚。御叔表示同意,随即将美锦十匹、白玉一双,送到郑国作为聘礼。
夏姬像得知自己的婚事已定,素娥非常高兴,但又听说因她年幼,父母要她再住几年才谈婚论嫁,心中不禁有些惆怅。一天,素娥在楼下株林中乘凉,两个使女也都采花去了。这时,素娥的表兄子蛮正好经过,见妹妹纳凉的姿态极其优美,不禁动了邪念。素娥也正为自己有如此非凡的容貌,却不得不忍受孤独、寂寞而伤心。
子蛮是一个好色之徒,趁此良机在表妹面前说了些挑逗的话。
素娥脸红了一下后,就笑着与表哥打情骂俏起来。子蛮顺手将素娥搂在怀中,欲行无礼之事。素娥半推半就,也不声张。就这样,兄妹在光天化日之下行云雨之乐,做下了苟且之事。子蛮自从得到素娥以后,心中便念念不忘,被弄得神魂颠倒,一有机会就溜到素娥房中。若房间里没有外人,就与素娥私通。有一次。两人正在巫山云雨之时。却被使女荷花撞见。于是,素娥设计让荷花与子蛮独处,成就两人的好事。从此,他们三个人朝朝共寝,夜夜欢淫。
子蛮身体比较瘦弱,又轮番与两人行事,因此过了两年多,得了色痨,但是仍不收敛,以致吃不下东西,吐血不止。七八个月以后,就一命归西了。
夏御叔与素娥定婚三年以后,亲自到郑国迎娶素娥。成婚后,因为素娥美似嫦娥,又擅男女欢爱之事,御叔对她百般疼爱,两人朝朝相狎,夜夜欢淫。素娥当了夏姬两年之后,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征舒,字子南。
夏御叔也是一个好色之徒,因长期沉湎于夏姬的美色,精力渐渐耗尽,容貌渐渐枯槁,最终一病不起。临终前,御叔嘱咐夏姬,将儿子征舒给挚友孔宁抚养,如果她不能为自己守节,就另嫁他人。夏姬向御叔承诺,誓死不事二夫。御叔含笑而死。
御叔刚死,孔宁就以为他料理丧事为借口,在夏家住下,通过使女荷花与夏姬成就云雨之欢。为了长期幽会,孔宁将御叔的儿子征舒送到外地读书,夏姬搬到株林居住。孔宁还乘机偷了夏姬的绣裤穿在身上。
有一天,孔宁见到了同事仪行父,饮酒的时候,把与夏姬私通时的种种好处告诉了他,又把所偷的绣裤拿给他看。仪行父听说后,不觉心痒意乱,也想勾搭夏姬。他送给夏姬的使女荷花很多财物,要求她代为引见。夏姬看仪行父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就同意与仪行父私通。夏姬喜欢他胜于喜欢孔宁。从此以后,夏姬与仪行父往来甚密,把孔宁渐渐疏远了。
为了拆散夏姬和仪行父,孔宁想出一条妙计。他想把好色的陈灵公介绍给夏姬,陈灵公一定会对他心存感激。而陈灵公有狐臭的暗疾,夏姬一定不会喜欢他。他趁机去做个贴身帮闲,从中调情,占些便宜,而仪行父也不常与夏姬幽会了。
陈灵公早听说夏姬已经年近四十,害怕她已没有年轻时的姿色,孔宁再三怂恿说,夏姬精通房中之术,容颜鲜嫩得和十六七岁的年轻女子一样。灵公听了以后,非常好奇,想立刻见到夏姬。
灵公亲自驾临株林与夏姬幽会。比起孔宁和仪行父,陈灵公的床上功夫差得太远了,再加上他有狐臭之气,夏姬很不满意。但是因为他是一国之君,夏姬有点怕他,也不敢嫌弃他,只能在枕床上百般献媚,虚意奉承。夏姬害怕灵小园幽会图偷窥公已经知道她与孔宁、仪行父二人往来之事,就对灵公老实交待,决心以后忠心侍主,不敢再有二心。灵公也不怪她,说只要能与她常常相见,不绝此情,其他的事情,不加禁止。
自此以后,君臣三人经常在朝堂上戏谑,商议同往株林,共赴云雨。陈国大臣泄冶对此非常气愤,在朝堂之上面斥孔、仪二人,对灵公进行规谏。为了除掉泄冶这颗眼中钉,三人密谋派一死囚刺杀他。泄冶一死,君臣三人更是肆无忌惮,不时同往株林。刚开始一两次还是暗中来往,以后就出入自由,国人尽知。
夏征舒渐渐长大成人,见到其母的放荡行为非常痛心,但又碍着陈灵公,无可奈何。每次见到陈灵公去株林,只能回避起来,落得个眼中清净。
征舒十八岁时,生得身材雄伟,力大善射。灵公为了取悦夏姬,让征舒继承了他父亲生前的官职和爵位,成为陈国的司马,执掌兵权。
一天,征舒特地在家中设宴款待灵公,以感谢他赐官的恩遇,夏姬因儿子在座不敢出陪。醉酒之后君臣互相嘲讽,出言不逊,竞拿征舒的身世开玩笑。征舒听到这些话,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他偷偷将夏姬锁在房中,吩咐士兵把夏府团团围住,他则戎装披挂,手执利刃,带领数名得力家丁前来捉拿淫贼。三人闻讯,慌忙逃走。陈灵公向东边马厩的短墙跑去,征舒在后面紧追,扯起弓来一箭正中灵公当心。灵公大叫一声,倒地而死。
孔宁、仪行父向西边奔逃。孔、仪二人从狗洞中爬出,逃到楚国去了。征舒杀死陈灵公后,领兵人城,说陈灵公是喝醉后得急病而死的,留下遗言立世子午为君,即成公。成公心恨征舒,但由于自己力量薄弱,隐忍不敢言。
孔、仪二人逃到楚国,觐见了楚王,隐瞒自己淫乱之事,只说夏征舒逆杀陈灵公。楚王召集群臣商议对策。楚国大夫屈巫仪容秀美,文武双全,但特别好色,精通房中之术。数年前出使陈国时,曾窥见过夏姬的容貌,又听说她善于房事,更是对她倾慕不已。屈巫想趁此机会,掳取夏姬,所以他力劝楚庄王兴师伐陈。
楚庄王率领军队在株林擒住了征舒,将其囚于后车,将士则在花园中捉住了夏姬。夏姬向楚王表示愿充当婢役,服侍他。夏姬容色艳丽,话又极为儒雅,楚庄王一见她就心乱意迷,想纳她为嫔妃。屈巫进谏说:“千万不可,大王您出兵讨伐夏征舒是因为他有罪,是正义的;想要纳夏姬为嫔妃是贪恋她的美色,是淫乱的。以正义为始,而以淫乱为终,不应该是大王的所作所为。”当时公子侧站在旁边。也倾慕夏姬的美色,跪下来请求楚王把夏姬赐给他,屈巫又表示反对。公子侧大怒,说:“子灵(屈巫的字)不让我娶夏姬是什么缘故?”屈巫说:“夏姬是天地间不祥之物,据我所知,子蛮为她而死,陈灵公因她被杀,泄冶也因她而遇害,陈国现在乱成这个样子都是她害的呀!天下美人多得是,何必娶这样的淫妇,以免追悔莫及。”楚王表示赞成。结果,屈巫自己也不敢表达想娶夏姬之意了。楚庄王说:“一件东西如果没有主人,人们一定会争夺它,听说襄老最近老伴死了,把夏姬赐给他吧。”襄老谢恩而出。
襄老娶了夏姬,才不过一年,就随从庄王出征,被晋苟首射死。襄老的儿子黑对看到这位新娶的继母,有倾国倾城之色,早就心存不轨之心。襄老战死,他假装挂孝举哀,其实心中却极为欢喜。夏姬也是好事的女子,自从嫁给襄老,见他年纪衰残,心中非常不如意。他见襄老的儿子黑对长得膀大腰圆,力大无比,非常中意于他。襄老一年后死在战场之上,夏姬做了寡妇,心里却暗暗称快。两人很快勾搭成奸,每天如胶似漆地腻在一起。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夏姬与继子私通之事,终于远近皆知。当时,襄老尸首尚在晋国,黑对贪恋继母的美色不去迎尸,引起国人的不满,议论纷纷。夏姬自知羞耻,想要借迎尸的名义回到郑国。
这个消息传到屈巫的耳朵里,屈巫于是贿赂夏姬的仆人,让他们暗地里传信给夏姬,说:“申公屈巫非常仰慕您的姿容,如果夫人早上回到郑国,申公晚上就会下聘书迎娶您。”仆人们又极力称赞屈巫的武艺高强,英俊潇洒。夏姬芳心大动,希望能够立即回到郑国,与届巫欢会。屈巫又派使者对郑襄公说:“夏姬想要回到自己的祖国,您应该前去迎接她。”郑襄公接受了屈巫的建议,派使者到楚国来接夏姬回国。楚庄王和诸位大夫商议此事,屈巫说:“夏姬想要到晋国迎回襄老的尸体,郑国人认为应该这样做,所以派夏姬去迎尸。”楚庄王非常疑惑,问道:“襄老的尸首在晋国,郑国从哪儿得到他的尸首的?”屈巫回答说:“荀茔是荀首的爱子,茔现在是楚国的囚徒,苟首非常想念他的儿子,现在荀首统率军队,而与郑国的大夫皇戍相交,感情很好,他一定想通过皇戍向楚国请求归还苟茔,而把楚王子和襄老的尸体一同归还。郑国因为宓之战,害怕晋国讨伐,也想通过这个方式向晋国献媚。这就是真实的情况。”
话还没有说完,夏姬就入朝辞别楚庄王,向庄王禀告她回郑国的原因。说着说着泪如雨下,更是楚楚动人。夏姬抽泣着说:“这次若是得到襄老的尸体,妾发誓不回楚国!”楚庄王非常可怜她,便由她去了。
夏姬刚刚离开楚国,屈巫就给郑襄公写了一封信,请求襄公同意他娶夏姬为内室。郑襄公不知道楚庄王和公子侧也喜欢夏姬,想娶她为妻的前因,又因为现在申公屈巫被楚庄王宠认,颇受重用,也想与他结成姻亲,就接受他的聘礼。这件事,屈巫做得非常秘密,楚国没有人知道。
屈巫随后派人到晋国给荀首送信,叫他将楚王子和襄老的尸体送到楚国与荀茔相交换。楚庄王相信了屈巫的话,并不怀疑有其他的原因。等到晋国讨伐齐国时,齐公求救于楚国,楚国因为新丧没有发兵救援,后来听说齐兵大败,盟主的位置已经由晋国取代。楚恭王对群臣说:“齐国战败是因为楚国没有及时救援,我应当举兵伐卫鲁以雪耻。谁能把我的意思传达给齐侯?”屈巫表示自己愿意前往。恭王说:“你这次去经过郑国,就约郑国军队冬月十五在卫境与齐兵会合,并把这个日期告诉齐侯。”
屈巫领命归家,托辞说要到新邑收赋税,先将家属和财帛运出城外,自己才乘坐辂车跟在后面,日夜兼程地赶往郑国。到了郑国,将楚恭王交待的会师日期告诉郑公,自己与夏姬在驿馆成亲。后人有诗讽之道:
佳人应是老妖精,到处偷情旧有名;采战一双今作配,这回鏖战定输赢。
屈巫在馆舍中,仔细观看夏姬,果然生得面似海棠春月,目若星朗秋波,翠黛初舒杨柳,朱唇半吐樱桃,窕窈轻柔,丰姿儒雅。夏姬虽然已经年近五十,不是十六七岁的模样。到了晚间,两人在灯光下对饮,夏姬更是风姿飘逸,媚态迎人。屈巫顿时欲火中烧,即成好事,四更以后方才停战,枕畔耳语时,屈巫把楚庄王及公子婴齐之事诉说了一遍后说:“我为了夫人费尽心计,今日终于把你弄到手了,生平之愿总算是满足了。但是我再也不敢回楚国了。明天我和夫人到别处另寻一安身之处,做一对恩恩爱爱、白头到老的贫贱夫妻吧!”
第二天起来,屈巫写了一张表,交给仆人寄给楚王,自己则与夏姬一起来到晋国。晋国公以失败于楚国为耻,听说屈巫到了晋国,高兴地说道:“这是上天将这个人赐给我的。”不久就拜屈巫为大夫,将采邑赏赐给他。屈巫接受赏赐后,以屈为姓氏,改名为巫臣,将夏姬改名为芸香,两人从此在晋国安身立命。
楚恭王接到巫臣的表以后,勃然大怒,召公子婴齐、公子侧来看。公子侧说道:“晋楚世仇,今巫臣去晋是反叛,不可不讨。”公子婴齐道:“黑对夏姬乱伦,应该处死黑对。”恭王听从了他们的话,派公子侧领兵抄灭巫臣之族,派公子齐婴领兵将黑对处斩。两族家财都被两人瓜分了。巫臣听说自己的家庭被诛,寄信警告公子侧和公子婴齐,说:“你们以贪婪凶残事君,杀死许多无辜之人,我一定让你们暴死于途中。”
棋边风月图巫臣为晋国谋划强国策略,请求与吴国通好。吴国强大以后,兵力日盛,与楚国为敌,楚边境被其侵凌,从此没有了安宁。
夏姬以残花败柳之姿,还能使屈巫为之付出抄家灭族的代价,真是红颜祸水。
巫臣到晋国后,盖了一所花园。春暖花开的季节,百花齐放,桃李争荣。里面有一所别院,非常雅致,前后左右都是牡丹。正中盖一亭子,名叫牡丹亭。巫臣与芸香常常在此寻欢作乐。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巫臣家的奴婢仆人也争相效仿,全府上下淫乱不甚。芸香也不加以制止,任他们男欢女爱。
芸香年幼时的使女荷花自从为躲避楚兵从花园逃走以后,便流落他乡,嫁给一个姓罗的财主的儿子,不幸罗家被强盗洗劫,只落得孤身一人。她听说夏姬在晋国,就前去投奔。荷花虽也年近五十,却仍旧花容月貌,巫臣遂与夏姬商量欲纳她为妾。芸香也不恼怒,亲自为他们主持婚礼。晚间,巫臣与两位夫人同入帷帐,共行云雨之欢。
一日,晋国十八公主邀请芸香到王府赴宴。公主打扮得如花似玉,亲自出门迎接。欢宴时,三人就叙起年龄。芸香说:“我今年五十四岁。”荷花说:“我四十八岁了。”公主感叹到:“我今年二十一岁,容颜已觉逐渐衰老,荷花姐姐不像四十八岁,还像二十七八岁,惟有芸香姐姐已五十四岁,仍像十六七岁的闺女,姐姐必有抗衰老的方法。”
芸香因为酒力,又见公主与她投机,就把多行房事,采取阳精助阴气的方法授给了公主,并夸赞巫臣如何久战不衰。公主芳心大动,对巫臣倾慕不已,要求芸香代为引见,芸香也不推辞。
芸香拜了公主的丈夫乐书。乐书生得眉清目秀,才二十三四岁,一表人才。芸香的心立刻扑到乐书的身上,荷花也是如此。乐书也是目不转睛,两只眼睛直直地看着芸香。公主是个明白人,早已看破这光景,就向乐书提议,只要乐书同意她同巫臣成云雨之欢,就撮合他与芸香的好事。乐书欣然接受。芸香回府以后,也向巫臣提出类似的建议。
乐书请巫臣亲自来府。饮酒时二人提起风月之事,乐书即慢慢说起易内之事。巫臣生性浪荡,风流不羁,一听此事遂哈哈大笑,非常欣赏这一提议,立即送芸香到了乐府。公主也以赏花的名义住到巫臣府中。
从此以后,巫臣与公主,芸香与乐书沉溺于巫山云雨之中,男欢女爱,不复有人伦道德。芸香使尽浑身解数,将乐书弄得腰软骨麻。巫臣用尽平生所学房中之术,将公主弄得手足瘫软,粉面摇摆不停,又痛苦哀告。如此一月,申公夫妇连战连捷,乐书夫妇屡战屡败,方才各自回家去了。
两家的上下人等全都知道他们两家的情景。一日,乐书在花园闲游,听见一小厮正在一侍女低声议论主人淫乱之事,遂怒打小厮。小厮气不过跑到赵孟家,把乐书与巫臣之事细细说了一遍,赵孟大怒,即刻写了本章上奏晋君。
晋君阅过本章,勃然大怒,立即命赵孟捉拿乐书、巫臣。
晋君亲自领兵包围了驸马府,捉住了乐书。又各处寻找公主,乐书说公主去申公府了。晋君立即带领军队到申公府去,走到半路与赵孟相遇,与他合兵一处,包围了申公府。巫臣正在厅中睡觉,还不知大祸临头。荀茔命人上前将他捆了。巫臣惊醒忙问:“我犯了什么罪,为何捉拿我?”荀茔说:“你和公主私通事发,主公亲来拿你,你的妻子和公主现在何处?快快说来!”巫臣害怕,默不作声。官兵搜遍了申公府都找不到芸香、荷花和公主的踪影,只得回来复命。晋君命人将他二人斩首示众。
中国历史上最妖娆的女性——夏姬,从此不知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