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arieVin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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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元代之前和元代之后的中国古代文学,如果给予概括性总结,可以说其主要的标志性的差别,乃是在文学总体结构中,是雅文学为主体,还是俗文学为主体的问题。即:在元代之前,中国古代文学是雅文学为结构主体的时代。在元代之后,中国古代文学进入到俗文学为结构主体的时代。 郑振铎在《中国俗文学史》中,曾对中国古代文学结构,做过比较深入的探讨。他说:“何为‘俗文学"?‘俗文学"就是通俗的文学,就是民间的文学,也就是大众的文学。换一句话,所谓俗文学就是不登大雅之堂,不为学士大夫所重视,而流行于民间,成为大众所嗜好,所喜悦的东西。”又说:“中国的‘俗文学",包括的范围很广,因为正统的文学的范围太狭小了,于是‘俗文学"的地盘便愈显其大。差不多除诗与散文之外,凡重要的文体,像小说、戏曲、变文、弹词之类,都要归到‘俗文学"的范围里去。” 郑振铎在这里,主要是从静态角度分析中国古代文学的结构。但是,纵观中国古代文学的动态结构,又很容易发现元代之前成为中国文学结构主体的,是郑振铎称为“正统的文学”的诗与散文,自元代开始,郑振铎称为“俗文学”的小说、戏曲、变文、弹词之类,才成为中国文学的结构主体。
在中国古代文学发展史上,元代文学所具有的特别重要意义,此前已经有人提出。还在二十世纪初,胡适在《吾国历史上的文学革命》这篇文章中,就曾经说:“总之,文学革命,至元代而登峰造极。其时,词也,曲也,剧本也,小说也,皆第一流之文学,而皆以俚语为之。其时吾国真可谓有一种‘活文学"出世。倘此革命潮流不遭明代八股之刧,不受明初七子诸文人复古之刧,则吾国之文学必已为俚语的文学,而吾国之语言早成为言文一致之语言,可无疑也。” 胡适所说元代文学“皆以俚语为之”,与本文中称元代文学是俗文学为主体的文学,内容大致是相同的。胡适所说元代文学在中国文学史上,属于文学革命“登峰造极”的时代,也未尝不可以理解为,元代是中国古代文学结构发生历史变迁的时代。
从雅文学与俗文学的不同出发,比较元代前后的中国古代文学,可以发现在胡适强调的语言之通俗与否之外,还有其他一些重要的差别。
其一,“言志”“教化”和“明道” ,构成了从《诗经》到先秦散文,从《楚辞》到汉赋,从唐诗到宋词,元代之前中国文学在内容方面的普遍追求。自元代开始,以往中国古代文学在内容方面的这个普遍追求,才终于从根本上被动摇了。元代之后的中国古代文学,也不乏“言志” “教化”和“明道”的内容,但“俗乐”与“闲情”的价值被突出出来。这是从元曲到明清小说,最为重要的品格。
其二,中国古代那些著名文学巨匠的社会地位,也是以元代为界限,形成鲜明的反差。元代之前的文学巨匠,多是为封建正统观念所容纳的人物。如屈原、宋玉、司马迁、李白、杜甫、白居易、韩愈、柳宗元、陶渊明、苏轼、陆游、辛弃疾等等。他们的作品得到官方承认,他们的生平事迹被收入到正史内。元代之后的文学巨匠们多半是不能为封建正统观念所接受的人物。如关汉卿、王实甫、施耐庵、罗贯中、冯梦龙、凌蒙初、兰陵笑笑生、吴承恩、蒲松龄、吴敬梓、曹雪芹等等。他们的生平事迹,也很少被接纳到封建正史之内。他们创作的小说和戏曲作品,乃至他们本人,还常常受到封建道学家的攻击和诋毁。这个事实说明:元代之前的中国文学,就其结构主体而言是可以为封建社会所容纳的;元代之后的中国文学,就其结构主体而言已经走向封建社会的对立面。
其三,元代之前的中国文学,属于创作者与欣赏者尚未分离的文人自足性文学;元代之后的中国文学,属于创作者与欣赏者分离的社会消费性文学。在元代之前,文人写作面向的阅读对象大致也是文人。写作群体与接受群体,都是同一个文人圈子。元代之后,文学创作群体与文学接受群体之间,不再是一个等同的社会阶层。在元代,戏曲演出甚至还波及到农村。与唐诗、宋词相比,元曲在接受群体方面之扩大,是无法同日而语的。
- LuckySXy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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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元代之前和元代之后的中国古代文学,如果给予概括性总结,可以说其主要的标志性的差别,乃是在文学总体结构中,是雅文学为主体,还是俗文学为主体的问题。即:在元代之前,中国古代文学是雅文学为结构主体的时代。在元代之后,中国古代文学进入到俗文学为结构主体的时代。 郑振铎在《中国俗文学史》中,曾对中国古代文学结构,做过比较深入的探讨。他说:“何为‘俗文学"?‘俗文学"就是通俗的文学,就是民间的文学,也就是大众的文学。换一句话,所谓俗文学就是不登大雅之堂,不为学士大夫所重视,而流行于民间,成为大众所嗜好,所喜悦的东西。”又说:“中国的‘俗文学",包括的范围很广,因为正统的文学的范围太狭小了,于是‘俗文学"的地盘便愈显其大。差不多除诗与散文之外,凡重要的文体,像小说、戏曲、变文、弹词之类,都要归到‘俗文学"的范围里去。” 郑振铎在这里,主要是从静态角度分析中国古代文学的结构。但是,纵观中国古代文学的动态结构,又很容易发现元代之前成为中国文学结构主体的,是郑振铎称为“正统的文学”的诗与散文,自元代开始,郑振铎称为“俗文学”的小说、戏曲、变文、弹词之类,才成为中国文学的结构主体。
在中国古代文学发展史上,元代文学所具有的特别重要意义,此前已经有人提出。还在二十世纪初,胡适在《吾国历史上的文学革命》这篇文章中,就曾经说:“总之,文学革命,至元代而登峰造极。其时,词也,曲也,剧本也,小说也,皆第一流之文学,而皆以俚语为之。其时吾国真可谓有一种‘活文学"出世。倘此革命潮流不遭明代八股之刧,不受明初七子诸文人复古之刧,则吾国之文学必已为俚语的文学,而吾国之语言早成为言文一致之语言,可无疑也。” 胡适所说元代文学“皆以俚语为之”,与本文中称元代文学是俗文学为主体的文学,内容大致是相同的。胡适所说元代文学在中国文学史上,属于文学革命“登峰造极”的时代,也未尝不可以理解为,元代是中国古代文学结构发生历史变迁的时代。
从雅文学与俗文学的不同出发,比较元代前后的中国古代文学,可以发现在胡适强调的语言之通俗与否之外,还有其他一些重要的差别。
其一,“言志”“教化”和“明道” ,构成了从《诗经》到先秦散文,从《楚辞》到汉赋,从唐诗到宋词,元代之前中国文学在内容方面的普遍追求。自元代开始,以往中国古代文学在内容方面的这个普遍追求,才终于从根本上被动摇了。元代之后的中国古代文学,也不乏“言志” “教化”和“明道”的内容,但“俗乐”与“闲情”的价值被突出出来。这是从元曲到明清小说,最为重要的品格。
其二,中国古代那些著名文学巨匠的社会地位,也是以元代为界限,形成鲜明的反差。元代之前的文学巨匠,多是为封建正统观念所容纳的人物。如屈原、宋玉、司马迁、李白、杜甫、白居易、韩愈、柳宗元、陶渊明、苏轼、陆游、辛弃疾等等。他们的作品得到官方承认,他们的生平事迹被收入到正史内。元代之后的文学巨匠们多半是不能为封建正统观念所接受的人物。如关汉卿、王实甫、施耐庵、罗贯中、冯梦龙、凌蒙初、兰陵笑笑生、吴承恩、蒲松龄、吴敬梓、曹雪芹等等。他们的生平事迹,也很少被接纳到封建正史之内。他们创作的小说和戏曲作品,乃至他们本人,还常常受到封建道学家的攻击和诋毁。这个事实说明:元代之前的中国文学,就其结构主体而言是可以为封建社会所容纳的;元代之后的中国文学,就其结构主体而言已经走向封建社会的对立面。
其三,元代之前的中国文学,属于创作者与欣赏者尚未分离的文人自足性文学;元代之后的中国文学,属于创作者与欣赏者分离的社会消费性文学。在元代之前,文人写作面向的阅读对象大致也是文人。写作群体与接受群体,都是同一个文人圈子。元代之后,文学创作群体与文学接受群体之间,不再是一个等同的社会阶层。在元代,戏曲演出甚至还波及到农村。与唐诗、宋词相比,元曲在接受群体方面之扩大,是无法同日而语的。
从元代开始,延续到明代中叶。从元代开始叙事文学占据了 文坛的主导地位,这是具有重大意义的。从此,文学的对象更多地从案头的读者 转向勾栏瓦舍里的听众和观众。文学的传媒不仅是写在纸上或刻印在纸上的读物, 还包括了说唱扮演的艺术形式。儒生社会地位降低,走向社会下层从事通俗文学 的创作,先是适应群众喜闻乐见的文学形式,继而提高这些文学形式,于是出现 了关汉卿、王实甫、马致远、高明等一大批不同于正统文人的作家。元代的文学 以戏曲和散曲为代表,以大都为中心的杂剧与以温州为中心的南戏,共同创造了 元代文学的辉煌,而明代流行的传奇又是对元曲的继承与发展。元末明初出现了 《三国志演义》、《水浒传》这两部长篇白话小说,成为这个阶段的另一标志, 它们的出现预示着一个长篇小说的时代到来了。
三、近古期
明嘉靖以后文学发生了划时代的变化。这变化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一、随 着商业经济的繁荣、市民的壮大、印刷术的普及,文人的市民化和文学创作的商 品化成为一种新的趋势;适应市民这一新的热爱群体的需要,文学作品的内容、 题材、趣味,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同时,在表现正统思想的士大夫文学之外, 反映市民生活和思想趣味的文学占据了重要的地位。《金瓶梅》的出现就是这种 种现象的综合反映。二、在王学左派的影响下,创作主体的个性高扬,并在作品 中以更加强烈的色彩表现出来;在文学作品中对人的情欲有了更多肯定的描述; 对理学禁欲主义进行了强烈的冲击,从而为禁锢的人生打开了一扇窗户。汤显祖 的《牡丹亭》所写的那种“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的爱情,便是一种新的呼声。 晚明诗文中所表现出来的重视个人性情、追求生活趣味、模仿市井俗调的倾向, 也透露出一种新的气息。三、诗文等传统的文体虽然仍有发展,但已翻不出多少 新的花样。而通俗的文体显得生机勃勃,其中又以小说最富于生命力。这些通俗 文学借助日益廉价的印刷出版这个媒体,渗入社会的各个阶层,并产生了广泛的 影响。从以上各方面看来,明代中叶的确是一个文学新时代的开端。
从明嘉靖初到鸦片战争是近古期的第一段。明清易代是一个巨大的变化,特 别是对那些汉族士人的震动极其强烈,但清代初期和中期的文学创作基本上沿袭 着明代中叶以来的趋势,并没有发生巨大变化。在近古期第一段,文学集团和派 别的大量涌现以及它们之间的论争,是一种值得注意的现象。在诗文方面有公安 派、竟陵派、神韵派、格调派、性灵派、桐城派的主张和创作实践,在词的方面 有阳羡词派、浙西词派、常州词派的主张和创作实践,甚至在戏曲方面也有以“ 临川派”和“吴江派”为主的两大群体的论争。在不同流派的相互激荡中,涌现 出一些杰出的作家,清诗、清词取得不可忽视的成就。值得特别注意的还是戏曲、 小说方面的收获。汤显祖的《牡丹亭》、洪升的《长生殿》、孔尚任的《桃花扇》, 共同达到传奇的顶峰。近古期的第一段是白话长篇小说的丰收期,吴承恩的《西 游记》、兰陵笑笑生的《金瓶梅》、吴敬梓的《儒林外史》、曹雪芹的《红楼梦》, 是这个阶段的巅峰之作。蒲松龄的《聊斋志异》是中国文言小说的一座高峰。
近古期的第二段是从鸦片战争开始的。与明清易代相比,鸦片战争的炮声是 更大的一次震动。鸦片战争带来千古未有之变局,从此中国由封建社会沦为半封 建半殖民地社会。西方文化开始涌入中国这片古老的土地,而中国许多有识之士 在向西方寻求新的富国强兵之路的同时,也寻求到新的文学灵感,成为一代新的 作家,龚自珍、黄遵宪、梁启超便是这批新人的代表。与社会的变化相适应,文 学创作也发生了变化。救亡图存的意识和求新变于异邦的观念,成为文学的基调。 文学观念也发生了变化,文学被视为社会改良的工具,在国民中最易产生影响的 小说的地位得到充分肯定。随着外国翻译作品的逐渐增多,文学的叙事技巧更新 了。报刊这种新的媒体出现了,一批新的报人兼而具有作家的身份,他们以报刊 传播其作品,写作方法也因适应报刊这种形式的需要而有所变化。在古文领域内 出现了通俗化的报刊文体,在诗歌领域里提出了“我手写我口”这样的口号。
近古期的终结,也就是中国古代文学的终结,我们仍然划定在“五四”运动 爆发的1919年。这是因为“五四”作为一次新文化运动,不仅在社会史上开 启了一个新的时期,也在文学史上开启了一个新的时期。在“五四”运动之前虽 然出现了一些带有新思想与新风格的作家,但那仍然属于古典文学的范畴。“五 四”运动中涌现出来的那批作家才有了质的变化。我们既注意19世纪末以来文 坛发生的渐变,更注重“五四”这个大的开阖。“五四”阖上了中国数千年古典 文学的门,同时打开了文学的一片崭新天地。
最后要说明的是,三古七段说虽然打破了朝代分期,但我们仍然认为,朝代 分期在目前的文学史教学和研究中符合长期以来的习惯,更便于操作。而且,朝 代的更换有时也确实给文学带来了兴衰变化,汉之盛在赋,唐之盛在诗,宋之盛 在词,元之盛在曲,上文已经涉及。再以唐、宋两代诗文的创作而论,随着本朝 之内时间的推移,都有一个从渐盛到极盛再到渐衰的发展过程。其中似乎存在着 与朝代兴衰有关的某种原因,值得我们注意。因此,朝代分期自有其不可完全替 代的理由。三古七段是我们处理中国文学史分期问题的一种新的视角,我们仍然 愿意保留朝代分期(如本书四卷、九编的划分),作为另一种视角,并将二者结 合起来,使之互相补充相得益彰。这就是说,我们主张用双视角来处理中国文学 史的分期问题。因此,三古七段说更全面的表述是:三古七段双视角。
- 苏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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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治者的喜好,影响了一个时代的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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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难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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