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3年秋,皇太极病逝。新的皇为之争发生在两黄、正蓝三旗支持的皇太极长子豪格和两白旗及共议国政多数诸王贝勒支持的皇太极14弟多尔衮之间。然关键时刻,多尔衮突然戏剧性的宣布:立先帝九子福临为帝,由他本人和郑亲王济尔哈朗“左右辅政,共管八旗事务”。这一决定使两黄旗大臣无话可说。他们打的是拥立皇子的旗号。豪格自行退出,且为无封号的继妃乌拉那喇氏所生。福临生母却是皇太极称帝后所封五宫后妃之一的永福宫庄妃。庄妃上位虽有麟趾宫贵妃和她的儿子博木博果尔,但麟趾宫贵妃原为被俘获的蒙古林丹汗之妻,博木博果尔更幼,年方两岁。即摄政王的安排也无可非——多尔衮放弃争位应得补偿;济尔哈朗虽中立,却支持过豪格。两白旗及多尔衮的支持者也能接受—他们的力量难以压倒对方,拥立年幼皇子,可以摄政做不是皇帝的皇帝。满族新建帝基一旦崩溃的危机竟以福临的即位轻轻化解了。福临是只有六岁的小黄帝,摄政王多尔衮,皇太后孝庄遂成为人们的关注对象,特别是二人关系引起诸多遐想和猜测,生发出无数版本的传闻和野史。其共同话题,是成为清初四大疑案之一的“太后下嫁”(其他三大疑案是“顺治出家”,“雍正夺嫡”,“乾隆身世”)。 太后(即孝庄)有无下嫁多尔衮,正史并无记载,史家也各执己见。 “下嫁说“以为寡嫂叔是满族习惯,为当时道德规范所承认,更何况多尔衮大权独揽,野心膨胀,孝庄为保全儿子的皇位,完全有可能采取下嫁之策。主要依据有三点:一是入关后多尔衮以摄政王一直加至“皇父”摄政王,试策、本章、旨意都改称其为“皇父”,且死后尊为“义皇帝”,庙号“成宗”,付于太庙。二是清初张煌言“建夷宫词”中有“上寿称合?樽,慈宁宫里烂盈门,春宫左进新仪注,大礼恭逢太后婚”之句。三是孝庄死后没有付葬皇太极,而是葬在远离盛京(沈阳)藻陵千里之遥的东陵“风水墙”之外。 “未嫁说”则以为满族既已入关,又志在天下便不能不受汉族礼俗的制约。他们对“下嫁说”的依据一一提出商榷,认为“皇父”,等同“尚父”、“仲父”,是古时君主尊臣之称,并非君主本人的父亲,不足为证;张煌言虽与多尔衮同时,却是远离北京的南明抗清名臣,不排除抱有成见,以传言加想象挥洒成诗;清代不付葬的皇后并非孝庄一人。如顺治孝惠后,雍正孝圣后等也未付葬。从历史事实上看,皇太极五宫后妃中两名是原蒙古林丹汗之妻,三名为博尔济吉特氏——中宫皇后哲哲是孝庄亲姑,东宫宸妃海兰珠是孝庄亲姐。皇太极则只爱宸妃一人。在这样的背景下,孝庄无宠有势。孝庄得不到皇太极的宠爱,与年龄相仿的多尔衮即便无私情,往来密切,心生爱慕之情,也全在情理之中,更何况多尔衮的妻子是孝庄的堂姐。孝庄有强大的势力,她的儿子福临被多尔衮拥立几乎是必然的。入关以后,无论孝庄下嫁多尔衮还是做了多尔衮的情妇,都是从儿子和儿子的皇位出发。后来,孝庄使首先揭发多尔衮罪行的苏克萨哈成为康熙四辅政之一。由此可以推之知,将苏克萨哈所在白旗抬入上三旗以削弱两白旗,加强两黄旗的措施,乃至最先清算多尔衮及其党羽的决策,实出她手。